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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佩住在吳縣東城一座園林似的豪宅內,這是她姨母的家,她姨夫任池州知事,家世顯赫。
姨夫姓徐,還有一個堂弟,目前在京城為官,這個堂弟正是徐績的父親。
朱佩的姨母實際上就是徐績的堂嬸,平江府的豪門都會有一點轉彎抹角的親戚關系,這也算是門當戶對聯姻的必然結果。
朱佩祖父在縣城內當然也有自己的大宅,只是姨母早就讓她過來住幾天,她便借縣士選拔賽的機會,住進姨母家中。
朱佩穿了一件寬大的繡著金絲銀邊的綠羅裙,上身穿一件襦衣,外套一件鹿皮緊身小襖。
她很喜歡穿寬大的裙子,似乎這樣能將她顯得年歲大一點,成熟一點。
但往往吸引別人的,并不是她穿什么衣裙,而是她那張白嫩如瓷般的小臉和精致得如同書畫大師精心描繪的五官。
當然,讓延英堂同窗徹底記住她的,卻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暴打范疆時的強悍。
朱佩此時很舒服地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看書,墻角的火盆燒得正旺,房間里十分溫暖。
小丫鬟翠兒蹲在火盆邊燒茶,但她耳朵卻豎起,聽劍護衛向小主人匯報情況。
劍護衛就是大寶劍女俠,她俗家姓什么已經不知道,道號叫做劍梅子,府中的丫鬟們都叫她揀梅子,個兒最高,當然揀的梅子最多。
她奉朱佩的命令前去保護范寧,范寧在安全方面有點大大咧咧,但朱佩卻心細如發,她知道有人對范寧恨之入骨,搞不好會趁機對他下手。
范寧已經返回客棧,劍護衛便趕回來向朱佩匯報。
“小官人,范少郎今天午后一個人去了文廟廣場,他進了一家書鋪,很巧,書鋪主人就是那個斗經主持人,他們交談片刻,書鋪主人送給范少郎一本書,好像是《平江府志》,他就回客棧了,事情不多,但他舉止有點異常。”
朱佩對書鋪主人不感興趣,她聽到范寧舉止異常,便放下書,好奇地問道:“舉止哪里異常?”
劍梅子忍住笑道:“他站在書鋪里發呆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后來又坐在迎春河邊,望著水中發呆近半個時辰,后來又仰頭對天大喊。”
“他喊什么?”朱佩眼中的興趣更濃了。
“他在喊,‘我明白了,肯定就是這個原因!’”
小丫鬟翠兒小聲笑道:“他還真是個呆子!”
朱佩俏臉一沉,不高興地呵斥道:“不準你叫他呆子!”
翠兒嚇得站起身,低下頭委屈道:“小娘子不是總叫他阿呆嗎?”
“我喜歡叫他阿呆是我的事,但輪不到你叫他呆子,他在延英堂年考第一,他會是呆子?”
“可徐小官人說他是作弊考第一的!”翠兒小聲嘟囔道。
“徐績什么時候給你說的?”
朱佩是何等聰明,她一下子便發現了丫鬟話語的問題。
她一直跟著自己,徐績什么時候告訴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她逼視著翠兒,目光十分凌厲,“快說!”
翠兒嚇得臉色大變,半響才小聲道:“上次我在學堂門口等小娘子的時候,他從學堂里出來,和我說了幾句。”
“他說什么?”
“他就抱怨,說范寧明明是作弊考第一,小娘子還幫著范寧說話,說一點不顧及他的面子。”
“你有沒有拿他的好處?”朱佩追問道。
“他給我一兩銀子,讓我拿去買花兒,我不敢要。”
“哼!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我怕小娘子生氣。”翠兒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先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