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也把腳放在木桿上,這才稍微穩定住了身體。
這時,范寧忽然感到一種刺眼的挑釁目光,他一抬頭,只見對面第四張桌子,兩名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充滿敵意地望著自己。
他們兩人的衣服都一樣,身穿綠衫,頭戴紗帽,腰束黑色革帶。
“余慶學堂的中舍生,一個姓肖,一個姓楊,是他們聯考的第二名和第三名。”朱佩低聲對范寧道。
范寧知道對方是余慶學堂,昨天見過他們的衣著,但朱佩怎么會知道他們姓什么?還居然知道他們聯考名次。
范寧疑惑地看了朱佩一眼。
朱佩撇撇嘴,“只有你那種呆子才會無所事事去逛書店,買本府志回去,本衙內運籌帷幄,早已派探子把敵人的老底摸個清楚。”
“等等!”
范寧瞪大了眼睛,“你昨天下午也派人跟蹤我了?”
“沒有!我可沒有那種閑心跟蹤你,你自己不是說去逛石頭店了嗎?我跟蹤的是另一個逛書店的家伙。”
說完,朱佩眼中帶著嘲諷的笑意望向范寧。
范寧撓撓頭,打個哈哈道:“我好像記錯了,是前天逛石頭店的。”
朱佩恨得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身體卻一下子失去平衡,險些摔下凳子,她連忙一把扶住范寧的胳膊。
“都怪你,差點讓我丟丑了!”朱佩氣得小聲嬌嗔道。
范寧連忙低頭看一眼,還好,下面有擋板,周圍看不見他們的小動作,令他松了口氣。
他嘿嘿一笑,嘴角向第二和第三張桌子一努,“他們兩隊是哪個學堂?”
“我不知道,這種小學堂我才不關心!”
這時,渾厚的鐘聲敲響,比賽時間到了。
為首教授站起身笑道:“在坐各位都是各大學堂派出的佼佼者,你們中間會有人代表吳縣參加三年后的童子試科舉,目前都是少年英才,多余的話我就不講了,下面進入正題,我念一遍比賽方法和規則,然后比賽正式開始。”
這位教授便朗聲讀了十條規則和具體的比賽方法,同時又介紹了參賽的四個隊。
范寧這才知道,第二張桌子坐的是虎丘學堂,也是一家私人學堂,第三張桌子是官辦藏書鎮學堂。
范寧和朱佩作為延英學堂的副隊參賽,而正對面的余慶學堂也是副隊,但他們卻不是下舍生,而是兩名十一歲的中舍生。
“下面是第一題,請各隊抽題!”
一名小童走上前,他拿著題簽筒,每個隊各抽一支簽。
真和斗經完全一樣,只是由兩人斗經變成了四個團體斗經。
“我來!”
朱佩對抽簽極有興趣,她挑了半天,就像挑中一件滿意的首飾,伸出細嫩的手指抽了一支簽,笑嘻嘻遞給范寧。
題簽上有編號,第二百二十一題。
范寧打開題簽,朱佩抽到的是五經填字。
題目上只有一句話:‘色不過五,五色之變,不可勝觀也。’
朱佩湊上前看了一會兒,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阿呆,這出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