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老相識,又在同一個文人圈子里,彼此之間早已十分熟悉。
“老程,別以為我不懂你的意思!”
徐重半開玩笑半當真道:“我孫子在延英學堂讀書,我也要避嫌,所以趙學政請我當四強賽主考官,我已經婉拒,這桌酒菜恐怕你是白請了。”
程著搖搖頭,“徐老這是說什么話,難道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我請你吃頓飯都不行?”
徐重呵呵一笑,“那好,就沖你這句話,我們喝一杯。”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程著又替他斟酒道:“其實我也是賠罪,畢竟令孫在第一輪被淘汰,也和我們余慶學堂比賽的緣故,我心里很過意不去。”
徐重揮揮手,“這和你們余慶學堂無關,只怪我當年瞎了眼,居然送孫子去延英學堂讀書,最后被人耍了一道,這個教訓我記住了。”
程著當然知道,徐重指的是劉院主,他點了點頭,“看來傳聞是真的,這次選拔賽結束后,令孫要離開延英學堂。”
徐重凝視著酒杯冷哼一聲,“我只恨走得太遲。”
話題已經到位,氣氛也渲染足夠,程著便小心翼翼把話題引向今天的目的。
“這次選拔賽恐怕會影響到令孫前途,徐老有什么打算嗎?”
徐重對程著的引題心知肚明,他故作長嘆,“我能有什么想法,這是他命不好,我也只能聽天由命!”
程著沉吟片刻道:“那徐老為什么不把他戶籍遷出去,去別的州府參加童子試,據我所知,并不是所有州縣都像吳縣那樣舉行縣士選拔賽。”
“我怎么沒想過,但朝廷控制科舉嚴啊!必須買房買地,而且還要入籍七年才允許參加當地解試,我們平江府更嚴,祖孫三代都必須是平江府的籍貫。”
徐重嘆了口氣,“否則我就將他戶籍遷到長洲縣去了。”
程著微微一笑,“并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入籍七年的規定,據我所知,宣州就是入籍三年,也不需要祖孫三代都是宣州籍貫。
只要在宣州買百畝地和一座民宅就能遷徙戶籍,三年后報名童子試,再找三個老舉人作個擔保,就能在宣州參加童子試。”
徐重真有點動心了,他本來是想讓自己堂侄在池州做個假籍貫,然后把孫子的戶籍遷去池州。
但這樣做風險比較大,一旦被人揭發,自己的堂侄的州官之位難保,孫子的前途也完了,現在程著提出宣州有辦法,這就讓徐重又看到了孫子參加童子試的希望。
徐重見程著的眼里閃爍著亮色,他怎么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便順著對方遞給他的桿子向上爬。
“可惜我在宣州沒有熟人啊!很多事情不好操作。”
話說到這一步,雙方就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程著笑了起來,“我就是宣州人,兄弟是宣州大戶,如果兄長不嫌我多事,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保證妥妥帖帖幫兄長辦好。”
徐重大喜過望,起身行禮道:“多謝賢弟鼎力相助,我孫子之事就交給賢弟了,請賢弟放心,賢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有些話不用明著說出來,雙方心知肚明就行了,徐重雖然不是四強賽主考官,但他是府學的首席教授,在府學中有著足夠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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