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倒想起一件事,連忙道:“爹爹,老宅廚房里有一塊石頭,那我的太湖石,爹爹可別扔了。”
“當然知道是你的石頭,你三叔幫你扛回來了,就在院子里。”
后天就是朱大官人的壽辰,范寧還打算明天去老宅雇人把那塊太湖石搬回來,沒想到三叔居然替自己扛回來了。
他心中頓時大喜,“謝謝三叔!”
他心急如焚,放下碗就向院子里奔去,險些和端面進屋的母親撞在一起。
張三娘嚇得后退一步,滾燙的面湯濺在她手指上,燙得她差點把碗丟掉。
氣得張三娘大罵:“你這臭小子,毛毛躁躁的,什么時候才改一改?”
范寧吐一下舌頭,奔到院子里,只見李樹下豎著一塊太湖石,可不正那塊他在竹林里發現的‘晉娘舞衣石’。
‘晉娘舞衣石’是范寧給這塊石頭起的名字,這塊石頭看起來玲瓏剔透,飄逸舒展,極像一個正在跳舞的魏晉舞女。
范寧把這塊石頭定性為精品,后天他準備把這塊石頭也帶去朱府參加斗石。
對范寧而言,書中有沒有黃金屋尚未可知,但他相信,奇石中一定藏有燦燦閃光的黃金。
一塊塊美妙的奇石正是改變他全家生活和命運的契機,而后天的斗石,意味著他將有機會跨入這個門檻。
........
神童比賽結束的次日,范寧便正式被縣學錄取,劉院主又特意放了他五天假。
事實上,他已經結束了延英學堂的學業,去不去延英堂上學意義都不大了。
一早,范寧來到鎮上的瓷器店,既然明天要去參加朱元甫的壽辰,他就得準備一份壽禮,范寧當然不會把自己溪山行旅石送給朱元甫。
他準備送給朱元甫的壽禮是一壇高度酒,那是他去年年底蒸餾提純的平江橋酒。
宋朝的酒很淡,主要是乙醇含量太低的緣故。
范寧用一種很簡易的蒸餾方法提純了酒。
但他卻不能用這種辦法賺錢,酒可是朝廷專賣商品,官府販賣酒曲餅,有釀酒權才能購餅釀酒,再把成酒批發給別的酒樓。
私自釀酒賣錢和販賣私鹽是一個罪行,抓進大牢里,三五年內休想出來。
雖然他無法釀酒,但并不妨礙他用這個技術賺錢。
范寧需要買兩只好看的瓶子裝酒,他總不能抱著一只土罐子去朱府拜壽,那不叫標新立異,而是對主人不尊重。
木堵鎮最好的瓷器店叫做龍記瓷器店。
范寧剛從家里的小巷子走出來,一扭頭便看見朱佩從趙元橋施施然走來。
朱佩今天換了男裝,頭戴烏紗帽,身穿白緞士子服,腰間束一條金絲玉帶,手執一柄象牙折扇,格外的風度翩翩。
雖然穿了男裝,但小娘子的神態和容貌卻更加明顯,一張小臉圓潤如滿月,一雙眼眸如秋水般格外明亮有神。
“咦?”
范寧有些驚訝問道:“你今天怎么沒去學堂上學?”
朱佩白了他一眼,“本衙內上不上學,關你什么事?”
范寧撓撓頭笑道:“我明白了,明天是你祖父壽辰,你太忙,暫時顧不上去學堂。”
朱佩刷的展開象牙折扇,輕輕扇了扇,“你這人還不算笨,不至于無藥可救。”
朱佩又打量一下范寧,“你光說我,那你怎么不去上學?”
“劉院主給我五天假,我在忙一些雜事。”
“比如今天,你在忙什么?”朱佩不露聲色地試探問道。
“明天不是你祖父的壽辰嗎?我得準備壽禮,想去瓷器店看看。”
“想送我祖父瓷器嗎?”
朱佩笑了起來,她的小嘴讓范寧想起了母親對她的評價,肉嘟嘟的,又紅又嫩,還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