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縣君的意思!”
范寧又仔細打量一下四周的太湖石,目光中帶著一種暗示。
他笑著對陸有根道:“我哪里敢為難縣君,那塊玉實在找不回來,我也只能認了,但我的損失總該有所補償吧!”
陸有根頓時心領神會,他呵呵笑了起來,“你放心,縣君會給你補償的,回頭你看中哪一塊,給我說一聲。”
范寧心中大喜,他迅速看了一眼青珊瑚,連忙抱拳:“那就讓陸都頭費心了!”
說到這,范寧又好奇地問道:“徐家也是官宦人家,你們縣君抄他的店,就不怕徐家報復?”
陸有根冷冷哼了一聲,“徐重孫子指使下人盜竊,他開的店又偷稅巨大,若消息傳到京城,徐重的兒子還能保住官職?孫子還想參加科舉?
現在徐家求縣君還來不及,哪里還敢報復?”
“縣君和徐家有過交流嗎?”范寧又問道。
“應該有吧!聽縣君說徐大儒要去宣州出任州學教諭,這家店他不打算要了。”
陸有根又低聲道:“關鍵是那個李泉交出一本帳,上面記載了奇石館十五年來的每一筆交易,算下來徐家偷稅至少近萬兩銀子。”
范寧點點頭,應該是李云和徐重達成了某種交易,李云不追究偷稅,再把這些太湖石送去京城,估計李云的高升就鐵板釘釘了。
如果這家店徐家不要了,這是不是自己的機會呢?
范寧怦然心動,這件事他需要好好籌劃一下。
公差們將所有的太湖石都搬上船,又用封條貼上大門,公差們坐上船便揚長而去。
奇石巷的攤販們卻不肯散去,依舊圍在四周議論紛紛,奇石館被查封,無疑將會攪動木堵鎮的花石市場。
.......
次日一早,范寧換了一身簇新的青緞士子袍,這是他新年做的衣服,但新年時他沒有穿,直到今天才換上身。
今天是朱元甫的六十大壽,范寧前天收到了請柬,要去朱府拜壽。
“我兒子真有面子啊!整個木堵鎮朱家只發了十張請柬,居然就有你一張。”
張三娘一邊給兒子梳頭,一邊念念叨叨。
“昨天隔壁的顧家娘子向我炫耀,說她舅舅收到了朱府的請柬,我就把你的請柬給她看,你猜怎么樣,她當時就呆若木雞,哼!我不向她炫耀就不錯了,她還居然跟我炫耀。”
“娘,我和朱大官人的孫女是同窗,對她很照顧,他請我參加壽禮不是很正常嗎?”
“放屁!”
張三娘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下,“當你娘是傻瓜嗎?你如果不是考得縣士第一,他會給你請柬?”
范寧忽然意識到,自己若不想再次被暴擊,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
按照吳縣的風俗,祝壽和喝喜酒一樣,一般要辦好幾天。
朱府大門前熱鬧異常,數百名賓客已陸續抵達朱府,寬闊的空地上停滿了馬車,朱府的專用碼頭上更是停著上百艘華麗的船舫。
朱府一共發出了三百張請帖,賓客來自天南地北,甚至京城也來了不少人,當然,賓客主要還是江南一帶偏多。
前來拜壽者非富即貴,成為木堵鎮上的一道極為亮眼的風景,轟動了整個平江府。
平江府還特地為此派出數百名鄉兵來鎮上維持秩序,壽辰這三天,給鎮上人的生活多多少少帶來一點不便。
木堵鎮也有人接到了請柬,主要是朱家平時相處不錯的鄰里和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