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禮部侍郎李陽天,這次科舉便由禮部全權負責,他們負責組織、報名、監考等等事宜,而審卷院的上百名審卷官和主考官都已經被隔離,科舉的后續事宜都由禮部來完成。
李陽天走進御書房,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趙禎將報告往桌上一擱,問道:“這份報告是禮部完成的?”
李陽天雖不是張堯佐一黨,但也不敢得罪這位國丈,他之前已經和劉晉有過交流,知道大致情況。
李陽天躬身道:“啟稟陛下,這份報告是禮部和開封府衙共同完成,微臣也知曉此事。”
文彥博抓住這個漏洞,立刻問道:“既然是禮部和開封府衙完成,那為什么是由三司官衙呈上來,這件事和三司官衙有關嗎?”
“這......”李陽天一時語塞,這個問題還真無法回答。
宋癢在一旁打圓場道:“國丈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既然碰到了,他豈能袖手旁觀,其實由誰來遞交報告不重要,重要的是報告本身。”
龐籍給文彥博使了個眼色,在天子面前不要和張堯佐硬懟,要給天子留幾分面子。
龐籍笑著問道:“之所以把李侍郎找來,我們都很奇怪,這份報告中居然出現一個十二三歲少年,李侍郎覺得可能嗎?”
“龐太師說的可是范寧?”
“正是他,李侍郎能否給天子和我們幾位解釋一下。”
李陽天不慌不忙道:“范寧并沒有被當場抓住,只是在我們抓到的士子中,有人舉報他當時也在妓館內,后來逃掉了,后來我們又找到一些人證,確實證明有這件事,所以我們認為范寧應該同樣被懲罰。”
“等一等!”
文彥博忽然聽出了端倪,連忙問道:“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們抓到的嫖娼士子中并沒有范寧這個人,但你們卻把他的名字寫進了報告中,理由就是因為有人說他嫖娼,我沒有理解錯吧?”
“意思是對的,但不能這樣說,我們有人證,所以.......”
“你們那個人證認識范寧?”
“人證是妓館的小廝,范寧當時花了五兩銀子問他買了一身衣服,混出了妓館。”
“那你們有沒有找到范寧本人,他有沒有承認自己嫖娼?有沒有簽字畫押?”
“暫時還沒有!”
文彥博轉身對天子趙禎道:“陛下也看到了,連本人都沒有聯系到,用幾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別人定了罪,還把名單交給了陛下,這是不是很荒唐?”
張堯佐見文彥博言辭鋒利,唯恐李陽天頂不住,他站出來道:“這里面或許有些地方處理不太妥當,但禮部和開封府并沒有冤枉范寧,他確實涉嫌嫖娼,按律應該嚴懲!”
這時,宋癢又一次出來打圓場,他向趙禎行一禮,“陛下,不如把事情調查清楚,如果確實冤枉了范寧,禮部應該向他道歉,如果沒有冤枉他,他也應該承擔必要的懲罰,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張堯佐立刻接口道:“陛下,微臣也同意調查清楚!”
趙禎看了看龐籍,龐籍微微笑道:“老臣同意調查,而且老臣愿意主持調查。”
張堯佐怎么能讓龐籍主持調查,他連忙向宋癢使個眼色,宋癢會意,也上前笑道:“陛下,老臣愿意和龐太師搭檔調查!”
趙禎心知肚明,張堯佐在借題發揮,這個時候他也裝糊涂,便點點頭,“此事關系到科舉制度,事情雖小,牽涉甚大,不容小視,這件事朕就交給二位重臣,朕要求今天就給朕的一個明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