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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縣的土地分配完全參照唐縣的方式,在一片喧鬧和激動的氣氛中完成了,這次土地分配也包括了兩百多名在鯤州成家的士兵,土地分配完成后,數十艘大船運載著滿懷希望的移民向鯤北灣駛去。
春天是孕育著希望和充滿活力的季節,也是鯤州軍民最期待的季節,可惜今天范寧無法享受這個春季,他踏上了回國述職的旅程。
三月初,兩百艘大船在海風中乘風破浪航行,這次返回京城,除了范寧回國述職外,船隊還滿載著兩萬根琥珀木和五十匹去年出生的小馬。
另外還有安倍家族第二次購買兵甲的一百二十萬兩銀子和四萬兩黃金,兩次大手筆的貿易,安倍家族已經建立起一支裝備精良的萬人精銳之軍,其戰斗力遠遠超過了源賴信的軍隊。
當然,安倍家族也付出不菲的代價,五座銀庫中的三座已經宋軍掏空。
范寧負手站在船頭上,凝視著無邊無際的藍色海洋,一時思緒萬千。
這時,明仁緩緩走到他身邊,雙手扶著船舷道:“去年我回京城,京城上上下下都在談論你年紀輕輕就出任鯤州知事,有夸贊,有羨慕,但也有不少譏諷,你自己怎么看?”
范寧淡淡一笑,“我掌管鯤州給每個人的感受都不一樣,站在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看法,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對我施以夸贊。”
“那你呢?我和明禮一直在討論你的感受,你對自己的評價是什么?”
“對我而言,鯤州只是一個開端,也是一塊試驗田。”
“我有點聽不懂?”明禮茫然道。
范寧看了他一眼,又笑道:“鯤州只是大宋經略海外的第一步,第一步走穩、走成功了,給朝廷帶來豐厚的收益,它就會激勵大宋繼續向海外開拓,向南洋開拓,從這個意義上說,鯤州不僅是第一步,更是一塊試驗田。
所以我必須要讓它成功,天子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任命我來當鯤州知事,甚至連通判都沒有任命,讓我全權負責鯤州,他對海外開疆寄予厚望啊!”
明仁沉吟一下道:“其實我覺得經營流求大島會更容易成功,畢竟鯤州的冬季太寒冷了。”
范寧搖搖頭,“如果當初選流求當突破口,朝廷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支持,就像你們當初想賣某樣東西,最重要是要打動客人掏錢,對不對?”
明仁一拍額頭,“我明白了,你是用養馬來打動天子和朝廷!”
范寧笑了起來,“大宋的痛點就在于沒有養馬之地,其實鯤州也并不是最好的養馬之地,但我必須要拿出亮點來,所以養馬就是讓朝廷舍得投下錢糧物資的最大動力了,畢竟大宋不是天子一個人說了算,朝廷的支持才是關鍵。”
明仁默默點頭,他感覺自己這個堂弟越來越成熟練達、謀算深遠,完全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倒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中年謀士。
這時,范寧想起一事,便笑問道:“你們賺了那么多黃金,打算做什么產業,還是繼續從事石頭生意嗎?”
明仁搖了搖頭,“石頭是父親的事業,我們不想再涉足,說實話,我們還沒有考慮好以后做什么?”
“我給你們提個建議吧!”
明仁咧嘴笑道:“其實我們早就想請教你了,你說!”
范寧微微一笑,“你們去泉州買下一家大型造船廠,同時組建一支龐大的民間海船隊,所有的船只都最好在萬石以上,養一支經驗豐富遠海船員,然后以它為資本,進行遠洋貿易,去南洋、去天竺、去波斯、大食,當大宋向外開拓時,你們的天地才會變得異常寬廣。”
明仁眼睛一亮,他目光投向遠方,一雙年輕的眼睛里變得格外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