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宅約九成新,去年才剛剛翻修過,各種建筑十分精致,花草樹木錯落有致,假山池魚,池塘里的花錦魚至少有一尺長。
尤其一座四丈高的土山,占地約五畝,林木茂盛,郁郁蔥蔥,十幾棵參天大樹竟然營造成一種山高林幽的森林氣氛,非常獨具匠心,山上有一座閣樓和一座八角亭。
“這里真不錯!”
范寧由衷贊道:“月租百貫錢不算離譜。”
牙人王勤也笑道:“我說過了,這里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東家要月租百貫,總是有理由的。”
范寧點點頭,“就是這里了,麻煩你去給房東說,這座宅子我租下來了,租期暫定為兩年。”
王勤大喜,“我這就去和房東說,反正家具都齊全的,只要再購置一些被褥之類就可以入住了。”
敲定了住房,范寧便返回了客棧。
他剛到客棧不久,派出去調查宋凌的朱龍便匆匆回來了,宋凌作為戶曹司士,平時找他辦事的人頗多,他的底細早就被掮客牙人們挖掘透徹了,只要肯出錢,宋凌所有的詳細資料都能搞到。
范寧看了看手中的資料,笑道:“連他喜歡吃什么都了解到了,這幫人還挺厲害。”
“據說是他家的仆人透露出來的,說他酷愛喜歡吃蝦,油爆小蝦是他家餐桌上每天都不能缺少的菜。”
范寧搖搖頭,他對這個不感興趣,他又問道:“關于宋凌和楊渡的關系,打聽到多少?還有他的恩主是誰?”
范寧心里清楚,如果宋凌沒有關系,他是得不到戶曹司士這種實缺官,只能去出任南京留守府的戶曹參軍之職,那就是典型的無權無職的虛職了。
“啟稟官人,這個宋凌的恩主是已逝相國王堯臣,他和王堯臣的妻子是同鄉,找了王堯臣的關系才得以調到應天府出任戶曹司士,前任趙知年對他也頗為器重,有傳言說他是趙知年的人,趙知年被排擠走后,楊渡下一步就準備收拾他了,這是他來投奔官人的最重要原因。”
范寧負手走了幾步,雖然趙知節是被張堯佐提拔,但張堯佐卻任由楊渡排擠趙知節,絲毫沒有替趙知節出頭,直到他被排擠走,甚至趙知年遭到了逼讓官宅的羞辱,張堯佐也沒有幫他,說明趙知年并不是張堯佐的嫡系。
也由此可以推斷,趙知節看重的宋凌和張堯佐并沒有什么關系,以張堯佐的眼界之高,這種從八品小官他是絕對看不上眼。
但這個宋凌對范寧卻很重要,應天府沒有效忠趙宗實的人,是賈昌朝和張堯佐的地盤,范寧急需要一個了解應天府官場的人。
想到這,范寧對朱龍道:“天黑后你去一趟宋凌家,請他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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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渡對宋凌的率先站隊也著實惱火萬分,回到書房,他將官帽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做人不能太心善,他早就該趕他去大街上要飯,居然敢公開背叛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這時,幕僚王岳勸他道:“通判不要為這種小事煩惱,其實宋凌只是小人物,就算他不去也會有別人去討好范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范寧拿官宅做文章,通判應該及早想好對策。”
“需要想什么對策,難道要我搬出來不成?”楊渡極為不滿道。
“再說我搬進府衙官宅是賈昌朝同意的,應該是他替我解決這個麻煩才對。”
“話雖這樣說,但范寧不是趙知年,他不會忍下這口氣,卑職的意思是,應該及時通知賈相公,讓賈相公給太常寺打好招呼,除非范寧想故意把事情鬧大,這件事到了太常寺應該就會不了了之。“
“如果范寧就是要把事情鬧大呢?”楊渡追問道。
王岳緩緩道:“如果是這樣,那范寧就是來者不善,他是代表趙忠實來應天府奪權,無論是通判,還是賈相公和張太師都要做好激烈的斗爭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