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深深擴了一下胸,他今天需要和曹太后以及天子再正式述職,好好談一談海外之事。
這時,一名侍女又匆匆跑來道:“姑爺,宮里來人了,讓姑爺去接旨!”
范寧立刻換上官服,快步向外宅而去。
貴客堂前香案已經擺好,朱元豐正在陪一名中年宦官閑聊,宦官叫做羅文,跟隨曹太后至少二十年,是曹太后的心腹宦官,昨天就是他把范寧領去見曹太后。
此時他身邊擺著一盤十錠黃金,至少有百兩,讓宦官笑得瞇了眼,久聞朱家巨富,果然名不虛傳。
他并不知道曹太后和范寧之間的關系,他只感覺曹太后十分看重范寧,讓他倒有心和朱元豐搭上一個關系,以后傳遞一些和范寧相關的消息,可以撈取更多好處。
“老員外放心,以后宮里有什么消息,咱家一定會派人來及時通告。”
朱元豐和宦官打過好幾次交道,很了解這些宦官的德性,如果是侍衛或者官員來傳令或者頒旨,給他們的好處一定要最后才給,對方要面子,裝得萬般無奈才會收下離去。
但宦官不一樣,他們下面都沒有了,還要什么面子,錢財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提前給,當面給,他們才會以錢財來衡量你的價值。
比如現在,自己拿出了百兩黃金的跑路費,這個羅宦官才會想到建一個消息渠道,錢對朱元豐不重要,有價值的消息才重要,而對羅宦官恰恰相反。
“多謝羅公公了!”
這時,范寧快步走了進來,羅文起身笑道:“范使君,我們又見面了。”
“辛苦羅公公出宮跑了一趟。”
“哪里?是太后重視使君,咱家替太后跑路是榮幸。”
這倒是實話,別人還輪不到這種頒旨的機會。
羅文取出懿旨高聲道:“太后旨意,海外經略使范寧接旨!”
范寧在香案前跪下,“臣范寧聽旨!”
羅文展開旨意高聲念道:“海外經略使范寧,勵精報國,勇往開拓,為大宋開疆辟土立下豐功偉績,需予重賞,以示鼓勵,本宮特授爵范寧為吳國公,賞黃金一萬兩,莊園一座,欽此!”
范寧心中冷笑,昨天威脅了自己,今天開始拉攏了,典型的給一巴掌再塞顆棗,軟硬兼施,不過范寧還猜到了曹太后的另一層意圖,如果她確實能控制自己,她一定會把自己提上去,成為自己對付知政堂的一把刀,或者就把自己當做一顆重要棋子安插進知政堂。
范寧磕頭謝恩,“微臣謝太后提攜之恩,必將鞠躬盡瘁,為太后效力!”
羅文笑瞇瞇把旨意遞給范寧,年輕人一般只有受祖蔭才會有這么高的爵位,以功勛獲爵,范使君是第一人。
旁邊朱元豐也有點暈,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曹太后要打壓范寧嗎?怎么突然封為國公了,這可是從一品的高爵啊!只有相公或者三軍主帥才有封國公的機會。
朱潔卻心知肚明,封爵不升官對范寧意義不大,宋朝的高爵者太多了,上百個直系皇族,幾乎都是王年初,天子的皇叔們一下子封了二十一個王,而偏系皇族和外戚要么是國公,要么是郡公,范寧封一個國公,真不算什么。
羅文收下黃金走了,朱元豐一肚子疑惑,卻不好多問,只得對范寧道:“你得趕緊進宮去謝恩,早點回來,不要再喝酒了。”
范寧點點頭,“昨晚讓三祖父擔心了!”
他又對朱潔笑道:“謝謝阿姑的禮物,很及時!”
朱潔微微笑道:“看樣子你已經恢復了,趕緊進宮吧!”
范寧回房準備去了,朱元豐一頭霧水問女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潔笑了笑道:“阿寧原來是高太后派系,高太后駕崩,他的后臺就沒有了,看樣子昨天他和曹太后談得不錯,曹太后打算繼續重用他。”
朱元豐自行腦補道:“所以他覺得自己背叛了高太后,心中痛苦,昨晚才喝那么多酒。”
“父親說得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