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胡睹帶著數百人站在水城門漕河旁,他臉色陰沉地注視水門內的情形,外鐵柵門已經消失了,宋軍甚至可以直接通過甬道上城。
他明白了范寧的暗示,宋軍可以隨時攻下幽州城,難道范寧是想讓自己投降嗎?
耶律胡睹只覺一股寒意直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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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天,宋軍皆大規模向幽州城發動攻擊,繼東城和南城后,宋軍又對西城和北城發動了攻勢,摧毀了所有的投石機和床弩,燒毀靠近城墻的民宅,短短三天時間,幽州城被焚燒的房宅便超過了一半,甚至連糧倉也被燒毀一半,城內遼軍無力抵抗,只得趁宋軍夜間暫停進攻的機會,用巨石堵死了水城門。
城內原本高昂的士氣在宋軍的連續打擊下漸漸變得低迷。
這天下午,種諤匆匆趕到城南的中軍大帳,士兵請他進去,走進大帳,卻見范寧負手在大帳內來回踱步。
種諤抱拳施禮道:“范相公找卑職有什么要緊之事?”
范寧嘆口氣,緩緩道:“剛剛得到最新情報,井陘遼軍爆發瘟疫了!”
種諤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形勢怎么樣?宋軍有沒有受影響?”
“遼軍的形勢不明,只知道非常嚴重,狄帥經歷過西夏的防疫考驗,應該問題不大。”
“那卑職能做什么?”
范寧淡淡道:“老將軍久歷人情,明白是非曲直,我請老將軍過來,是想請老將軍替我做個決斷,說實話,我心里很矛盾。”
“相公請說,卑職盡力而為。”
范寧沉吟一下道:“如果我放一批遼軍士兵回遼國,比如一兩萬人,如何?”
種諤頓時明白了,“相公想讓遼軍士兵把瘟疫帶去遼國?”
范寧點點頭,“我確實很為難,戰略上我知道這是一步好棋,但道義上恐怕站不住腳。”
種諤沉思片刻道:“我勸相公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為何?”
“相公,瘟疫是惡魔,井陘遼軍爆發瘟疫那也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可如果人為放惡魔出籠,則有違天道,會損害相公的名譽,而且稍微不慎,瘟疫就會反噬宋軍,令我們的戰略功敗垂成,給了遼國機會。”
種諤的最后一句話才是關鍵,令范寧不得不謹慎,確實,宋軍的防疫能力還遠遠不足,稍有不慎就會被瘟疫反噬,最后白白便宜了遼國。
“老將軍說得對,我們確實不能冒這個風險。”
范寧最終放棄了利用瘟疫來打擊遼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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