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部。
秦王趙政氣喘如牛,面色緋紅,眼中的憤怒與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看起來異常嚇人。
臉上的表情,再也不復平日里的冷靜與鎮定。
有種氣急敗壞的表現。
站在一邊的蓋聶,悄無聲息背過身,假裝自己什么也沒有看到,什么也沒有察覺到。
整個人猶如一尊擬真雕塑,靜靜站立在那里。
獨留秦王政一個人在那里生悶氣。
結果還沒等秦王政氣消了,重新控制好自身的情緒,又有內侍宦官戰戰兢兢走入書房內部。
向秦王政彎腰行禮,拱手作揖。
“啟稟陛下”
“姬太仆,姚典客求見,言稱有重要事情要稟告于陛下。”
聽到這異常耳熟的一句話語,秦王政心中的怒火又不自覺被挑動起來,額頭上青筋直蹦,面色越發漲紅。
“宣”
這一聲命令回應,幾乎是從他的牙齒縫中擠出來的。
內侍宦官將自己的頭垂得更低。
他根本不敢去看此時的秦王政,那種無形的氣場壓力,好似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上,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內侍宦官深深一禮,立即離開這間讓他心中恐懼的地方。
幾乎就在內侍宦官退出書房的下一時刻。
兩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男子聲音,分別穿著秦國太仆與典客的服飾,跨入書房大門,走入其中。
此二人正是姬太仆,姚典客。
接下來,兩人的表現與言語,幾乎與之前的趙奉常和周侍郎差別不大,話語內容本質相同。
均是因為長信侯嫪毐那一句“吾乃秦王之假父也,窶人子何敢乃與我亢”而來。
將與這句話語相關的事情,原原本本敘述給秦王趙政聽。
通過這種方式,提前劃清與長信侯嫪毐的界限,只求自保,不愿被卷入到這一次的巨大風波中。
而此刻的長信侯嫪毐,依舊處于醉酒當中。
地痞混混本性畢露。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中。
除了姬太仆、姚典客、趙奉常以及周侍郎四人之外,又有其他官位更小的秦國官員,不遠千里而來。
從雍城匆忙奔赴至咸陽城,入宮覲見。
只為了能夠親自當面向秦王政講述此事。
所有參與此事的賭斗之人,皆向秦王奔走相告,毫不遲疑與隱瞞,話語內容大同小異。
一邊將事情全部推給長信侯嫪毐,一邊盡力撇清自身的聯系。
完全忘記了平日里是怎么巴結長信侯嫪毐的。
同一件事情,因為通報者趕來的路程與速度不同,而面見秦王政不一,反復多次在秦王政面前提起。
這讓秦王政心中的憤怒,被一遍又一遍撩撥起來。
怒火越燒越旺,再也壓不下去。
“給寡人嚴查嫪毐”
“誰敢阻攔,同罪論處”
充滿怒意的巨大咆哮聲音,從秦王書房內部宣泄而出,嚇的來往官員與內侍戰戰兢兢。
大氣都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