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睜開眼,掙扎著起身,仔細聽隱藏在颯颯風中的來者方位。
風驟停,我也清楚了解到它的位置,在我回去的必經之路上,離我約莫三百米。
元玉山的師侄比我嚴明紀律,應該不會是他們,難不成是野豬打斗受傷了?要真如此,豈不美哉,下山一趟,白撿野豬肉!
我打起精神,扯了一根樹枝,小心地往血腥味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我好不容易走近,以為自己撿到寶時,我怎么也想不到,映入眼中的是一個滿身是傷的人。
估計他是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背部朝天,右手上還緊緊握著刀。
不等我伸手要問問他情況如何,他猛地一抬頭,還不等他有力氣站起來,就要對我發起攻擊。
“這么兇!”我立刻后退三尺,生怕這人把我砍了。
他臉上也是左右都有傷痕,還帶著血跡,這是誰把他傷成這樣?眼看他傷勢嚴重,我還在想是否為麟霜所為,可看起來倒不像是麟霜出手,畢竟自己從未見她有武器。
他又喘著氣耗費全部氣力爬起來,我借著月光才發現,他身上真是千瘡百孔,離胸口最近的傷口應該最嚴重,還在往外冒血。
縱使他的意志頑強,遭此重傷還能站起來,但現在他已經透支所有,哪怕再不樂意也只能砰地一聲,昏倒在地。
我心下一驚:他,不會就這么死了吧?
我躡手躡腳上前,先掰開他的手指,抽出這個危險兵器。
見他確實毫無反應,又深吸一口氣卯足勁將他翻了個身,也不顧他身上的泥垢血漬便趴在他胸口,確認心跳是否還在。
心臟還在咚咚跳動,只是沒有那么有力,倒讓我寬心起來:“還好,有救。”
我跪坐在他邊上,不知是否該救他。
倘若他是對元玉山圖謀不軌之人,因被發現了蹤跡才被傷成這樣,我救了他豈不是又辦了壞事?
眼前的人心跳已經很微弱,哪怕救活,都要修養很久才能恢復。自己猜想他應該也做處理,好幾處傷口血跡已經干了,只有最深的傷口還在滲血。
救人還是放任不管,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難題。
眼前的人會越來越虛弱,快速思考后,我還是下決心救他。
麟霜教育過我:“不可任意救鳥獸,那不是我應該干預的生命。”我看著他呼吸越來越微弱,心想眼前人雖不知善惡但也不是鳥獸,還是先救了再說,大不了我等會兒再下山跑去找玄尹他們講明情況。
我將雙手手掌上下交疊,放在他最嚴重的傷口上,未凝結的血液黏在手心卻并不溫暖。
我將掌心向傷口按住,掌心隨著自己的運力,散發出金色流光。
流光宛如東升之日,令萬物響應恢復生機。
他胸口附近的傷在微光下開始結痂,因為考慮到夜間幽暗,我并沒有全力快速為其治療,而是緩慢而行。
等到致命傷完全愈合,我再處理腹部和他臉上的傷口,平穩而緩慢地控制治愈的術法也沒有自己預想的簡單,好不容易結束,我的額頭早已冒汗。
傷口已經愈合,不過他失血過多,依然臉色慘白。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打量起這人躺在這里會不會路過的毒蟲猛獸吃了。救人之前還在心里喊自己救完便去找玄尹,可把他留在這里,萬一他被什么蛇蟲咬了被野豬吃了,自己豈不白救了?
正當我全神貫注思考,我留意到了微風中有異樣聲響,趕緊跳上前方樹上躲藏起來。
此時此刻,怎么還有人來這里?來不及多想,我凝神屏息,盡量讓自己不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