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眼前一片金光襲來,眨眼片刻便來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再見之景。
本該腳下無物的云昱,霎時來到了九歲那年他遇見的金色草地,似曾相識的一望無際。
不同的是當初有他一半高的草叢,如今只是沒過膝蓋。
金黃的草叢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真實溫煦的芬芳,草尖閃閃發光,微風拂過,金色廣點連成一片,光輝流淌。
云昱不禁屈膝,將手指觸過這些搖曳的金色。
多年后再次來此,心中感慨萬千,也更令云昱確信,玲瓏石就在元玉山。
幻象之外,晚霞明雨收天霽,玄尹見煙霧逐漸消散才看清上方空中有一金光環繞。
玄尹聽見后方有動靜傳來,來者竟是玄璃。
玄璃并未理會自己的疑惑,而是將雙手掌心向外對上自己左肩傷口,金光流轉,暖意滲入傷口,不一會兒傷痕不在皮膚完好無損。
原來,她真有此能力。
玄尹心中顧慮被玄璃此舉消除,他原以為玄璃是在掩飾而編造出自己醫術精湛。
“師兄,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
玄璃自顧自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踏入半空,她自身也散發出相似的金光向空中被光芒籠罩之人飛去。因玄璃的加入,光芒擴散,此時夕陽已落,天邊只有余暉猶存,玄尹的眼前卻升起了太陽。
云昱躺在暖洋洋的草叢上,望著杏仁黃的天空出神。
不知為何,自己應該算思緒游離,外界可以隨時襲擊的危險狀態,但他心里卻對此并不介意,仿佛將自己的性命交予布局者,十分放心。
云昱也不知,這是從何而來的信任,他本該是對所有人事將信將疑,卻在此有無稽之談的信任感。
真是荒謬。
正想著,他聽到了經過草叢的沙沙和緩慢而來的腳步聲。他側頭朝左方探去,來者卻不是他預想中的人。
來者是那半妖,她發髻未梳,一部分頭發隨意搭在血色耳鰭前;眉不描而黛,一雙金色杏眼靈動流盼;櫻桃大小的唇絳一抿,嫣如紅梅。
他微微蹙眉,從草地上站了起來,眼前的半妖見狀便停下了腳步,與他的距離像極了夜間初遇。
“怎么會是你,不怕死嗎?”云昱正色危言,渾然不知他所在的場景明明就是眼前半妖幻化。
“首先我想讓你停止燒山,其二我來是想告知你,玲瓏石并不是被我盜竊,它也從未被盜竊。”眼前的云昱也不知是怎么,明明頗有城府,怎么牽扯上玲瓏石卻讓我覺得他不太機靈。
“訛言謊語。如果不是你偷盜玲瓏石,利用它增加修為,殺你易如反掌。”他正說著,便想上前故技重施。
我卻一個閃身,直接繞到了他身后:“十一年前,我為一個九歲的孩子筑造了這樣景象,因我非現在的模樣,每一次幻象我都要相伴。”
他背對著我,默默聽完我說的話,身軀微微一震,不以為然:“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說,你本身即是玲瓏石。”
接著云昱轉過身來,神色嚴肅,頗有壓迫之感;對于她的言辭,云昱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自己內心依然更傾向于對方盜竊了玲瓏石。
眼看她朝自己上前一步,微微仰頭直視自己,眸若清泉一臉真誠道:“那你會信嗎?‘莫忘初心,以天下為己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你還記得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