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雙方皆是金目,我卻感覺到他的眼神與自己分外不同,烈日下耀眼的眼波總是深邃昏暗。
我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撇過頭不愿直視他的目光。
右手也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鰭,心虛地說道:“我昨日聽見有陌生的聲音喚一個名字,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它喊的名字是什么?為何你不早說?”他更加向我逼近,語氣愈發嚴厲,此刻的我像因功課糟糕正被挨訓。
我低下頭,擔心會不會引出麟霜,不知該不該將暮雪兩字說出。
“你在猶豫什么?你可知昨日魔刀反常,緊接著云龍國南海一隅乍現魔界現世預兆。”
云昱對玲瓏石的支支吾吾十分不滿,他幾乎要開口命令她抬頭,但顧慮其身份又勸慰自己態度緩和下來。
“你怎么不早說魔界和魔刀有異?”
“現在告訴你了。你到底聽到了什么?”
“我記不清,只記得是兩個字。玄尹師兄前去東南方了嗎?”我重新抬頭,面露憂色地對上云昱視線,捕捉到他眼神中閃過失望。
云昱仔細回想昨晚問她對云坤是否認識時的神色,她一臉坦然自若倒不像是在撒謊。
從幾次見面來看,玲瓏石應如玄尹所言,就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孩子,喜形于色。
“這五百多年的修為就只助你成形嗎?問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冷哼一聲,不理睬我的問題,又將雙手背在了身后,眼色輕蔑。
“我……為了阻止你這個瘋子燒山重傷玄尹師兄,我也盡力了。”我握緊了拳頭,為自己辯解。
但依然心虛自己確有實力不足,說話聲音也比剛才小聲。
那日喚雨,我也是賭了一把,打賭云昱是否會凌空與金龍單獨對峙。
如果他在林間持續運力燎炏,自己就像麟霜預言那樣:除去周遭環境優勢,勝負還不知。
“那日的雨是有些讓本王意外。但玄尹說三界之亂時玲瓏石可以阻絕魔刀的蠱惑克制魔刀。結合你歷代輔佐,讓人免遭蠱惑的本事猶在,至于克制魔刀……誰也不敢斷言現在的你能做到,傳言妖族五感強于人類百倍,本王看你這副半妖模樣五感遲鈍,倒也不如吾明察秋毫。”
“我有名字,別一口玲瓏石一口半妖叫我。我只是沒有你們那么敏感,論實力,師兄說了能喚雨我就摸到靈虛境界,已經比很多弟子都優秀。”我拍拍自己的胸脯,說完還白了他一眼。
玲瓏石玲瓏石,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名字,有必要時時刻刻提醒我是個石頭來的嗎?
云昱沉思片刻,從第一次見面時他也留意到了她可以自如操縱水流,也可以憑空取水為其所用,還能抑制甚至熄滅自己的燎炏。
足以證明她自身擁有“溶”,與自己燎炏一樣罕有,觀其形態也是水中魚類,這些皆是仰賴紅珊瑚滋養所獲嗎?
玄尹所言玲瓏石對抗魔刀功不可沒,已知的唯一能增加勝算的玲瓏石,現在到底實力如何云昱也不敢斷言——需要對此進行試探嗎?以防這次魔界現世阻止不了?
我見云昱保持沉默,便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誰知他突然抬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憑你目前狀態倒不如回歸真身,本王好遵從玄尹囑托,將玲瓏石隨身攜帶。這樣既可防止你丟失又兼顧你守護吾”
“師兄還未知我是玲瓏石,如告知,他定讓我呆在元玉山繼續修煉,像你說的那樣恢復到最佳狀態,以便來日克制魔刀。而不會讓我留在云錦宮。”我沒好氣地反駁,并用力想掙脫開他的手。
他反而力道愈發加重,見我喊疼又稍微松力,但依然不留擺脫的機會。
云昱忽將身體向我微微傾斜,壓迫之感再增,繼續對我說教:“你可知目前情況為魔刀由玄尹他們輪番看守戒備更嚴,玄琰則前往東南方沿海力阻魔界現世,雙方有一邊出岔子都將浩劫再臨。”
這一舉動讓我更加不悅,一邊回復一邊左手不停的掰扯他的手指:“那你現在不幫忙,在這里和我說這些有什么……”
“告訴玲瓏石目前形勢,讓她明白力微休負重。若你不能恢復如初能獨面魔刀與其抗衡,就要服從安排,各司其職。”他打斷我的話,答復了我的疑惑,言語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