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昱又想到了在浮光殿中蘭澤的大言不慚:何不讓她自己做決定。
可笑,他需要聽她的決定嗎?
“你別給我打岔。你看,我在宮里不比在元玉山掩人耳目,我要修煉勢必要有動靜。今日是我狀態不好,他日我定要方圓十里攜風帶雨,旁人又要覺得……”
“無所謂,來日你想怎么修煉吾大可奉陪。你只要這幾日偷偷懶就行了。素日不是也很愛偷懶,才導致如今水平嗎?”云昱語氣中帶著些許嘲諷打斷了我的言論,我一時語塞,怎么玄尹把我素日偷懶的事情也告知他?
何況,自己白天睡覺困倦分明是因為夜間還和麟霜一起練習幾個時辰。
“你說的這幾日偷懶就行,是什么意思?”我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繞到他跟前,開始刨根問底。
誰知云昱見我到他跟前,他卻反問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累了?”
我瞇著雙眼也能感受到他神色回霜收電,沒有之前那般嚴肅,我伸手擋在眉毛上又指了指空中太陽:“陽光太曬了。”
他聽罷徑自從我身邊走向屋內,我連忙跟上,還在后頭問他幽州來使與他聊了什么,沒有玄尹師兄跟著有沒有遭受什么威脅之類的。
“吾在你眼中修為就這么差?”他忽然在屋內桌前停步,也不坐下,讓猝不及防的我差點撞上他的后背。
“既然這樣,為何之前還要玄尹和你一起會面幽州來使。”
“玲瓏石,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如果你要幫吾,就依照吾所言,在他們拜訪的這幾日莫要引人注目。”云昱也是頭一遭遇到問題這么多,還讓他不得不耐心管教之人,可云昱又不知從何管教。
也許他需要向玄尹好好請教,素日怎么與她相處,她方才能聽進去自己所言。
盡管今日的烏云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是給他造成了困擾,式微似乎也對她格外寬容——但云昱并不打算追究,畢竟也是玲瓏石救他性命。
方才蘭澤已在自己面前試探玲瓏石脫胎換骨,依照他在浮光殿胸有成足,云昱覺得蘭澤已經見過了玲瓏石。
“眼下魔刀與魔界異常,若真有萬一,妖族與人族齊心協力難道不好嗎?”說完我又打了一個哈欠,摸摸自己的耳鰭在云昱面前坐下。
真奇怪,明明自己沒有下雨成功怎么還是倍感疲憊?
云昱看了一眼滿桌的古籍史冊,沒好氣道:“不要把旁人都想的簡單,尤其是妖族。”
“你都沒見過幾個妖族就評頭論足。”
“不說這些。吾還想問你,妖族中是否只有半妖會像你這樣顯露自己的特征。”云昱兩眼炯炯有神盯著自己的耳鰭,讓我覺得十分不自在。
我轉頭回避他的眼神:“據我所知是的,至少師尊師兄都這么說……怎么,幽州來使長得與我相似?你懷疑他是半妖?”
云昱忽而上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碰正對自己的耳鰭,若有所思:“一位長有犄角與鱗片,一位看上去與人族無異,因此問問。吾倒不認為他像半妖,至少修為比你這個修煉五百多年的玲瓏石強百倍。”
他原以為玲瓏石的這雙魚鰭應當是冰涼銳利,現在一摸才知,這赤色耳鰭摸上去是柔韌光滑。
云昱的舉動讓我有些不適,這時我才明白在心境中偶遇蘭澤時,自己二話不說便上前摸他犄角時他是何感受。
我握住他的手,將其從自己的耳鰭上拿開,仰起頭認真問他:“那位長犄角的妖族叫什么?”
此時的我心中竟有些道不明的情緒,在夢中遇到的那位長有犄角的妖,會是幽州來使嗎?
“聽你所言,似乎你認識他?”云昱反抓住我的手腕,俯身下來。
云昱目光漸而深邃尖銳地看著我,氣息逼人,壓力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