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人族的你對妖界認知不及皮毛;玄璃,若你同我回幽州,回歸妖族,屆時你自會知曉你的身世。”蘭澤對云昱漠然置之,反而一臉期盼地看向我。
就在我對自己身世心動時,我忽然想到了麟霜。
那年深夜,為何麟霜會找上自己?
以及前些日子,她情緒爆發后沖我喊出的名字:暮雪。
這個名字與恍惚中的聲音所念之音相對,或許不與蘭澤前往幽州回歸妖族,只要找到麟霜追問,我應該也能明白自己的身世。
云昱見玄璃良久未語,心中開始有些緊張,臨危不懼的自己竟也有這樣擔憂的一日。
他下意識地攢緊了右手,臉上卻處事不驚地望向玄璃,等待著她的回復。
“這件事先不談。現在魔界入世,從剛才談話里我猜測蘆山島已淪陷,如果史冊所言不假,魔刀一旦歸位魔界,不管妖族還是人族都難免戰火。”我說到這時從席間起身,從自己這邊繞下了臺階,每一步卻都感覺有一絲眩暈。
蘭澤看著玄璃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她的雙頰因酒而浮現的緋紅,何彼濃矣,華若桃李。
倘若此時的她不是一臉正經,蘭澤恐將失神。
我盤膝坐在了蘭澤面前,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臉頰,鼓起了勇氣對眼前依然目光如水的蘭澤坦言:“蘭澤,我從書上和傳聞中也能猜到五百多年前的三界之亂,妖族并沒有得到什么好處。反倒妖族退居到了常年風雪不見四季的幽州,而人族則坐擁了大好山河。”
蘭澤眼閃秋波,他大概猜到了玄璃接下來想說什么,雖心有沉悶,也依然耐心地傾聽玄璃所言。
我有所顧慮,又忍不住捋了捋發熱的顳部,凝神看向蘭澤月白色的雙眸繼續說道:“我想了解魔界的實力到底如何?云龍國要是被魔界擊潰,繼續北上,我們妖族真有能力在幽州反敗為勝嗎?”
蘭澤眼中秋波盈盈,反倒一臉粲然:“如此嚴肅正經,倒不像方才的你。”
說完,他向我伸手并示意我坐到他身邊去,好像蘭澤并不反感我的話語。
心想或許自己真能讓蘭澤同妖族一起抵御魔界,我連忙起身坐到了蘭澤左側。
就在蘭澤轉頭近距離地打量自己時,我余光還覺察到不遠處,云昱正星目含威地盯著我們,仿佛在言:勸不動,你就完了。
蘭澤遞給我一杯微涼的茶水,看出了我的心思以及我有些發熱:“我明白你接下來想說什么。”
我謝過蘭澤的茶,沒有立刻飲下,而是心無旁騖地問蘭澤:“那蘭澤會選擇袖手旁觀,坐收漁翁之利嗎?”
“若你想起一切,除開應對魔刀締結的魔君,其余魔族你大可不必掛心。”蘭澤暫且繞開了我的問題,又繞回了他所希冀的問題上。
我與蘭澤四目相對,或許是因為那一口酒,讓我感覺自己現在要比方才還要頭暈。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脫口而出了本該守口如瓶的事:“不用去幽州,等我找到麟霜問她就行了。”
他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眼神變化,他很快將這一抹驚訝隱藏,對我似笑非笑:“想不到你已和麟霜相識,她怎么沒有教你一些妖族常識?”
聽他再次談及麟霜二字,驚覺自己無意間牽扯到了她,立刻敷衍蘭澤:“我化作半妖時就和玄尹他們三人朝夕相伴,怎會了解妖族常識;現在魔界入世,兩界岌岌可危,遠水哪能救近火,不如我們先統一戰線再討論我的歷史?”
“嗯。”
蘭澤這一個字緊隨我話音,一時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這么?真就這么輕松的答應了?
我喜出望外,難以置信地再問蘭澤:“你是答應了?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