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云昱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我這才收好手里的金簪。
隨后我抬頭沖蘭澤眨了眨眼,慢條斯理地猜測他今日趕來的緣由:“蘭澤你今天特地趕來,是不是也是因為,你早就留意到魔尊的意志可能不再唯一?”
蘭澤眼中有些贊許,他從容地點了點頭:“不錯,但我是從你——暮雪所在的族人那邊了解到的。”
蘭澤的言詞有異于之前,這讓我有些不解,我揉了揉自己的耳鰭反問他:“我和暮雪,與蘭澤難道不是同族嗎?”
他聽罷,先是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耳鰭,我感覺到和之前一樣,蘭澤指尖的冰涼點綴在了我的左耳鰭。
然后蘭澤看著我,緩緩地垂下了他的眼簾。
此時月色漸升微風拂水,蘭澤娓娓道來了同族又不同族的緣由。
“暮雪所在的妖族是由她十代前的祖輩創立。十代以前,他們本是天山與現今云龍國交匯處不凍泉的昽鯉妖,因自身極少覆蓋的鱗片可煥發金色光芒因此自稱;后來因想在妖界中獲得更高的權力力量,他們想要與我歸屬的蛟族通婚。”
我睜大了眼,還不等蘭澤接著往下講述,就打斷了他的思路:“通婚?可是,一個是魚,一個是蛟族,這、這怎么有可能繁衍后代,好比山雀和山雞,怎么能生蛋呢?”
誰料蘭澤聽完我最后一句話反而忍俊不禁,打破了原本我們之間較為嚴肅的氛圍。
他抿嘴偷笑,伸手拍了拍我的頭,似乎是意味深長地感慨道:“想不到,我們玄璃看起來年歲不大,倒還是清楚這些。”
“別提了,還不是我小時候貪吃,心想抓一對回來生好多,以后就不用再抓了。可我壓根抓不到成雙成對的,于是我就把山雞山雀一雄一雌湊合關一起,畢竟它倆都是鳥,應該也能行;結果我等了十二天,一個蛋都沒,跑去問麟霜,麟霜直接捶了我的腦袋,罵我瞎鬧。”
說到這里我還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蘭澤見我描述地有板有眼,忍不住抬起食指壓住了他的嘴唇,對我滿面笑容:“你也是胡鬧。言歸正傳,你也知曉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可凡事總有例外;蛟族本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可昽鯉族懇求許久隨便是哪位蛟族都可以并承諾昽鯉族歸屬蛟族管轄,甚至不凍泉也奉上一半。”
蘭澤說到這兒時又補充道:“不凍泉是天山腳下唯一不受冰凍的水域,天山泉水澄清甘冽,算得上是當年最佳的水域。”
我點了點頭,連忙追問結果:“所以你們答應了?”
“是。沒過多久,那位入昽鯉族的蛟族居然誕下了四枚蛋,最后都成功孵化,只是外觀十分奇怪。他們有著我們蛟族的頭部,卻有昽鯉的魚身,為此蛟族甚為驚恐質問他們為何能繁衍出這樣的異類。我至今也沒有找到原因,這件事在當時的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迫于壓力,那位蛟族與當時的昽鯉族族長一同被驅趕,他們攜帶著四枚蛋離開了不凍泉,成立了最早的魚龍族。”
我聽得有些入迷,難怪蘭澤說我和暮雪與他同族,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