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松開,你是強盜嗎?你是劫匪嗎?動不動就這么強行拉著我!”
撲通!
我一咬牙,索性停下腳步,直接摔倒在地。
他這才有所反應,意識到了自己不妥,連忙轉身蹲下來察看我是否有受傷。
此時羽林衛巡邏經過,云昱并未過多理會,他放下我的左手繼而問:“膝蓋呢?”
羽林衛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情形,可他們深知這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照例向云昱行禮后便按部就班地沿途巡邏。
“關你什么事?一句話都不說就拉著我往外走,你以為你很有教養嗎?奎相怎么教出你這么個橫行無忌的王。”
我本以為他一臉陰霾,準備盛氣凌人地開始與自己爭論,沒想到云昱反而眼神躲閃。
他先是站起來,隨后又半蹲著向我伸手:“是我魯莽,你們交談甚久我很擔心……”
“你擔心什么啊?”
我也沒理會云昱向自己表達的友好,我自行起身,拍了拍沾上灰塵的裙擺,接著又拿蹭上灰的手拍了拍他伸來的手掌,與他開起了玩笑:“哈,你不會也是看上本玲瓏石了吧,生怕我和蘭澤跑了?”
對于玄璃的玩笑話,云昱倒覺得并不輕浮,反而像是一塊石子扔進了他好不容易平靜的心中,又掀起了水花。
云昱立即將右手背在了身后,轉身朝前面紫辰殿的方向走去:“聽你這么說,你和蘭澤不止談論族內家事。”
“基本上都事關妖族啦,以及魔尊對我為何在意;你知道么,那是因為暮涯,五百六十年前魔刀所附庸的妖族暮涯,他的意志竟然沒有被魔刀磨滅!因緣際會下,成為魔尊的暮涯最后被暮涯所愛的暮雪斬殺。雖然之后魔刀又操縱了云坤,可今日所見,暮涯反而像是影響了魔尊……”
我跟著云昱,走過一扇宮門,與他粗略地講了一些有關魔尊的情況。
云昱倒出奇地安靜,我說完時,我們也恰好走到了紫辰殿殿門。
他抬頭看了一眼紫辰殿的牌匾,轉頭問我:“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我呼出一口氣,往后退一步:“你偷聽。”
云昱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聽了?”
“晚上隨意邀請入室,非禮也。我回去了,明早……不用喊我和你一起早朝了,多謝。”
我說完拔腿就跑,哪知云昱比我快多了,直接降落在我跟前:“一同早朝不好嗎?”
我兩手叉腰,邊說邊打哈欠:“太早了。”
云昱直面我,漫不經心道:“那可以再為你推遲一個時辰。”
我撓撓頭,一臉懵地打量他,怎么一兩個時辰不見,他想法越來越讓我捉摸不透了?
我嘟囔道:“今日比以往早已經是不合規矩了。”
云昱邊聽邊又握住我的手,拉著我再往紫辰殿走去。
不同的是,云昱此番動作要比剛才輕柔不少,邊走還邊回應我方才的話:“吾為云龍國的統治者,吾就是規矩,沒有什么不妥。”
“你就不記得今天早上,奎相他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知曉承認你是玲瓏石后,他們不都對你行禮嗎?”
“那也是……”
我沒有再回話,將本該想說的話憋回了心里。
那也是因為我是玲瓏石罷了,只因為玲瓏石在云錦宮幾百年鞠躬盡瘁,又被你們賦予了云龍國王權象征罷了。
我又恍神想到了蘭澤對自己說的話:因為你是玄璃。
是啊,蘭澤與眼下這個拉扯自己的云昱不同,他一直都和大家一樣喚我的名字,喚我玄璃;而云昱,幾乎都是在喊自己玲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