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尊應該做的,不必如此感恩于心。”魔尊的指腹撫摸著扇柄,銀扇扇面隱約可見他自己臉上寫滿了冷漠。
緊接著,魔尊再次反問蒼獨獄:“倒是御相如此反常,讓本尊不得不懷疑,本尊的御相是否有事隱瞞?”
魔尊的話音剛落,他手中便響起了銀扇閉合之音,驚得蒼獨獄又想下跪以表自己忠心。
可因魔尊才命其不必下跪,讓蒼獨獄只得將頭垂落更低,向魔尊彎腰以表自己對魔尊絕無異心。
魔尊見蒼獨獄還是如此狀態,不由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無奈道:“御相放心吧,本尊未因你將魔界地脈的事告知麟霜而惱怒。”
“這是屬下的過失,屬下本該受到責罰。”
“早晚要知道的事;哪怕你不言,承載暮雪禱祝的麟霜,也能從暮雪那兒知曉這個訊息。”魔尊說到這兒時,突感肺部難受,不禁喘了口氣。
他微微睜眼打量了一眼蒼獨獄,思量片刻后,打算向面前的蒼獨獄請教一個他思考甚久的問題。
魔尊將兩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側過臉看向別處,對蒼獨獄淡然詢問:“你對麟霜的情,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個問題如驚蟄之音讓蒼獨獄頓時失聲,他即刻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前方的魔尊。
這,魔尊所問,是何用意?
蒼獨獄本還十分忐忑,不過他留意到魔尊并未向他投來目光,教蒼獨獄心里稍作放松。
雖說稍作放松,可蒼獨獄心里還是七上八下,他遲疑片刻后才與魔尊小心答復:“魔尊……這……屬下也不知該作何解釋。”
“你對麟霜那般熱情,還不知作何解釋?”
魔尊皺了皺眉,眼下的魔尊要不是想盡快找到與暮涯意志徹底剝離的方法,他都懶得費神去思索這類枯燥無味之事。
上一次便是因為他的疏忽,小看了暮涯對暮雪的情愛,他們之間的這種羈絆居然對他產生了桎梏;以至最后,他會被暮雪悲涼的眼神所影響,也是在他不自主地失神的瞬間,他第一次感覺到,對方劍刃刺入自己心臟時還有另一種疼痛。
死,魔刀向來不懼。
魔刀依附的魔尊至少百代,但只有在暮涯身上,魔刀第一次嘗到了死亡的滋味。
于是,不可一世的魔尊,最終敗給了這無聊至極的情嗎?
他從未想了解,也不樂意再了解的這個字為何有此震懾之威,然而暮涯殘留下來的意志,還有與玲瓏石的桎梏,都讓他心煩。
魔尊還在沉思時,蒼獨獄就打斷了他的思路,只聽他倉惶地向自己辯解:“魔尊,屬下、屬下對麟霜就是一廂情愿,麟霜對屬下并不在意;麟霜,麟霜她在屬下心里十分重要……”
魔尊轉過頭來,他意外地瞧見,蒼獨獄的臉上流露出從未出現過的急切。
甚至在蒼獨獄談及麟霜名字時,魔尊都可發現,蒼獨獄的眼中會浮現一閃而過的柔情。
魔尊把頭略微偏向左邊,對蒼獨獄念到麟霜名字時掩飾的情緒感到好奇。
蒼獨獄這種微妙的情緒變化,令他繞有興趣;但表面上,魔尊還是波瀾不興地觀察著蒼獨獄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