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山內,原本封印魔刀的石窟已然崩塌。
亂石橫錯的土地上,刀光、利劍、焰火兇如浪潮,翻天覆地,讓空中朗月都不再耀眼。
斗了半天,我見魔刀分毫未傷,反觀我方眾人疲敝。
氣得我懊惱不已,一邊嚷嚷一邊奮力地錘擊自己的胸口:“你們這么下去,沒有盡頭!能不能都閃開讓我來!?”
要不是因為暮涯和暮雪,本該屬于自己的護身血蓮,也不會與魔刀產生關聯,血蓮更不會拼力護佑早已不再是暮涯的魔刀。
可恨!
暮涯與暮雪的情念雖令我感慨,可……可如今,這些羈絆演化成魔刀的助力,讓孤身奮戰的魔刀更加猖獗。
這到底是,這暮雪對暮涯的情意,倒讓現在的我有些反感。
況且現在的我,面對擁護魔刀的血蓮一籌莫展。
書上說的還有點道理:情到發狂成癡,也是一種病,得治。
可是我要如何斬斷這種理不亂的情愫?
只要眾人聯合攻上魔刀,血蓮便自行一次次護佑魔刀四周;而每當此時,戰外圍觀的我就會心悸不已,身心倍感煎熬難受。
身邊的玄尹覺察到這一變故,本還贊同我為主要戰力的他馬上轉變想法;甚至因此,他干脆在旁守著我,阻止我上前。
見我屢屢反駁,玄尹還開口勸慰我:此時在旁解難魔息蠱惑,更為關鍵。
明明我是現在最有能力全面壓制魔刀,本應該是我首當其沖在眼前的四位面前,由我全力對抗魔刀。
結果,我現在反而淪為后方協助戰力?
這樣的安排讓我十分不滿,十分不理解。
若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在我的連番追擊下,魔刀與我的關聯是否會因我的意志而產生改變?
暮涯他,暮涯與暮雪已逝幾百年,綿延這么久的情愫也該做個了斷了?
我不過是與暮雪容貌相似,是她遺留在世間的孩子,就算暮涯的意志還殘存魔刀,暮涯他也應當……明白我不是暮雪?
越想我越覺得,在旁邊協助的自己十分無用。
于是我幾度按耐不住心中斗志,因為戰況膠著與大家的疲敝而焦慮,屢屢上前以身擋刀。
結果每當我做好空手接住魔刀的攻擊時,我總被眼前正與魔刀戰得激烈的幾位發覺,并且被這幾位默契地推開。
為什么?
為什么都要制止我接近魔刀?
縱使魔刀有心計,可以我的能為,還不足以壓制它?
大家到底在顧忌什么?
為何要如此偏袒對待我?!
玄尹的開導又開始在我耳邊重復,我卻再沒有心思去聆聽。
次次庇護魔刀顯現的血蓮對我所產生的心悸絞痛,我都可忽略不計,為的是自己能為抵御魔刀出力,而非成為眾人保護牽掛的對象。
我本為斬殺魔尊的暮雪的后代,既有能為親臨現場,為何卻演變成被眾人排擠在外,遭受如此待遇?
云昱、玄琰、東陵以及一個我不認識的赤燕,想想看,最少也是六次了?被他們接二連三地,把沖入戰局的我,推至在亂石上打坐休整的玄尹身邊。
我想到首次與魔尊交鋒的掌掌相對,初次應對化身云坤的魔尊,我都可不費吹灰之力創傷魔尊。
現在面對魔刀,面對魔尊的本體,面對毫無附庸者的魔刀,難道不正是我大展身手的時候嗎?!
結果目前的我,只能和受傷的玄尹師兄待在邊上,以術法協助眾人不受魔刀意志侵蝕。
這讓我如何不郁悶,讓我如何不心煩?
我看著他們四位有來有回戰得疲憊,魔刀氣定神若。
出招時,魔刀刀刃上的血光頻閃,在我看來都像是它在對一旁的我挑釁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