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的第一夜,兩千多人的隊伍扎營野外,埋鍋做飯。
“來來來——”顧明磊隨手拎起最近的一個禁軍小伙子拉到面前,他搖了搖地上豎著的長樹枝,“你看看,這樣的護墻能用嗎?啊?你人往上輕輕一靠就能倒,你還指望它能做防護?”
放眼望去,營地外,長短兩排樹枝緊密的圍成一個防護網,兩排樹干之間架上了木板,木板上層供士兵巡邏放哨,木板下層存放武器,并為放哨的兵提供休息。
可顧明磊一圈轉過來,這長樹枝用手都能晃動,稍有不慎,上面的木板就會掉下來。
被抓住的禁軍低著頭呢喃:“都是這樣插進去的……再說這土挺硬的。”
“啊?”顧明磊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彎下腰,湊近了點,“你再說一遍。”
“我,我說,王爺,這土挺硬的。”
他話音剛落下,顧明磊的巴掌就落在了他頭上,把他頭盔都給打歪了。
“張統領說你們是禁軍里尖子兵,本王看你們連那后廚的伙頭兵都比不上,土挺硬的?這理由你都說的出口?本王現在警告你們,這護墻都給本王拔了重插,要是再讓本王發現一根沒插穩的,本王就把你們的腦袋插在樹枝上做護墻,明白了嗎!”
邊上的禁軍幾乎一下就想象到了那個畫面,他們不禁脊背發涼。
還有個不服的,梗著脖子就跟顧明磊嗆起來了:“王爺,你這是違反軍規的!”
“違反軍規?”顧明磊挑眉,背著手走到那刺頭跟前,“你叫什么名字?誰家的?你老子什么職位?”
那刺頭心虛,但又不想丟了面子,在場都是世家子弟,這會兒認慫,等回京,那不是只有被笑話的份兒了嗎?更別說,他們這幫子做禁軍的世家子弟,向來看不起那些附庸風雅的,他們可是兵,是真男人。
“我叫陳學凱。戶部尚書陳哲是我父親。我姐姐是二王妃……”
“陳,學,凱。”
顧明磊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你轉過來。”
“啊?”陳學凱不解,但服從軍令的本能還是讓他乖乖地轉了過去。
然后顧明磊就一腳踹上了他的屁股。
把他踹的一個踉蹌,差點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顧明磊第一個笑出了聲,邊上幾個禁軍也沒忍住,低笑聲不絕于耳。陳學凱臊紅了臉,訥訥地要跟顧明磊理論:“王,王爺你!”
“陳學凱。”顧明磊優哉游哉地走到他面前,“你記住啊,現在,本王是你們的老大。軍規的使用權就在本王身上,你們連個護墻都做不好,本王罵你們兩句,你們還傲氣起來了?”
“那本王問你,護墻有失,我父皇就會身處險境,護墻不穩,哨兵沒法正常巡邏放哨,不說刺客,就是現在林子里的野獸沖過來,你們都擋不住!”
陳學凱被他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違反軍規?誰在違反軍規?出發前應該都提醒過你們,這次南巡,護送的是誰?是我父皇,是大靖天子,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要是有任何閃失,別說你們,就是你們家老子都給洗干凈脖子等著砍頭呢!”
那幾個世家子弟都沒人說話了,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再看顧明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