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眸中劃過深思,但還來不及細想便被一聲呵斥給拉回到了現在。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碰壞了這些寶貝?!”
景陽聞聲轉過頭看去,便瞧見一個留著兩撇山羊胡的老頭臉紅脖子粗的指著那些被破壞了的花草問道。
那個小丫鬟瞬間臉都白了,站在一旁抖得像個鵪鶉。
而旁邊的景陽長睫低垂斂去了異樣的神色,將姿態拿捏到位后才淺淡出聲解釋”原委“。
山頭遮蓋去了最后一點余暉,挑白的墨藍開始鋪滿了半個天際,最早的星辰也已經開始露面。
景陽疲憊的推開沒有絲毫光亮的房門,借著亮白的月光尋到自己的床鋪便卷縮了上去。
剛剛那個小丫鬟的尖利叫聲吵鬧得她腦袋發脹,背后的傷痕又反復發作,這一番作弄讓她疲憊不堪。
是以才剛剛粘到枕頭便昏睡了過去。
意識昏昏沉沉了許久,在一片暈晃中景陽被搖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一眼便瞧見了面龐隱在燭光當中的憐心。
“景陽,景陽,先別睡覺,起來把背上的藥給換了。”
憐心語氣溫柔,眉梢之間的那股溫情像極了她的二師姐。
晃動的燭光暈晃在景陽的眸光當中,眼中的水光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著溫柔的憐心忽然滿腔委屈,連日積在心中的那股恨意頃刻之間盡數噴薄而出,堵塞在心中讓她嗓子眼都發漲。
景陽嗚咽了一聲,趿拉著眼皮便挪到了憐心的懷中,眷戀的伸手抱住她的細腰,哼唧著蹭著腦袋。
像只在外面受到欺負的小獸,縮回到庇護所尋求安慰與憐愛。
這般軟糯的模樣瞬間就讓憐心軟了心頭,她眉眼都暖了起來,在昏暗的燭光下,越發顯得她寬厚溫柔。
憐心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景陽的頭發,帶著濃厚的笑意的問道:“我們的小景陽今天怎么這么愛撒嬌呢?”
“對啊對啊,景陽今天好嬌哦。”一個年紀較小的小丫鬟彎著腰從側面探過頭來笑著說道。
她笑容陽光,還想說話便被她后邊的一個姑娘拍了一下,“季夏。”
季夏聞聲回望,便見到蘭秋微皺著眉頭站在她身后。
看著蘭秋這副神色,季夏便知道她是有事情要問了。
是以她乖乖的退開來,將位置讓給蘭秋。
“景陽,今天我聽說菊月被發賣了,是因為你的原因?”蘭秋坐過來眉目含憂的問道。
她這話才落,季夏便將話頭給搶了過去,“菊月被發賣了?”
“哼!真是活該,那死丫頭心腸歹毒,總是嫉妒景陽,現在好了,這下總算是給子春報仇了。”在說到最后一句的時侯季夏嗓音忽然帶上了些許哽咽。
景陽在憐心的懷中埋了那么一會兒,心中突兀涌現的情緒總算是消減了一些。
她抬起頭來疑惑問道:“子春?”
抱著景陽的憐心嘆氣一聲,原先溫柔的眉眼剎時暈染上了悲哀。
“當初菊月貪心偷了向春姑姑的首飾,被發現后她設法嫁禍給了子春,還將自己之前做的一些糟心事都推到了子春身上,害的子春被發賣到了煙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