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月上中天,漫天的繁星就著皎白的月輝閃閃發光。
景陽的雙腿已經快要接近麻木,撕裂的風聲嘶吼在她的耳邊,在躍上一戶人家的屋檐之時,一股極其攝人的寒意從她背后傳來,在轉眼之間便引起了她全身的雞皮疙瘩。
景陽神情一凜,在千鈞一發之時閃身躲開,在她腳尖離開那塊地方的下一秒,帶著嗜殺之意的劍刃就劈碎了瓦片。
只要再稍微慢上那么一秒,景陽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她狼狽的躲開那蒙面青年的襲擊,胸口因為喘息而劇烈起伏著,額頭上的汗水也將那些碎發沾濕成一縷一縷的。
這具身體還沒有得到完全的訓練,所以去施展梅花山莊的招式還是非常吃力的。
但好在自己還準備了其他東西。
景陽在躲過那一擊之后向后一撤,忽然向著那個蒙面青年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而后不管那人的反應如何,自己轉身就跑。
此時北風正好,順著景陽撒的粉末不大不小的吹著,但這也足夠那些粉末盡數飄向那蒙面人了。
那人以為這是呼吸式的藥粉,還在心里面嘲笑著景陽的天真,但就是這一秒的自大,讓他觸碰到了那些細膩的藥粉。
觸碰到藥粉的皮膚一瞬間便如同被數十只蟲子啃咬一般,即癢又痛,那種抓耳撓腮的感覺令死士出身的青年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在景陽躍下屋檐那一刻便緊緊的追了上去,不給景陽任何一絲逃跑的機會。
在前面左拐右轉的景陽感覺到后面逐漸逼近的殺意,知道那人還在不放棄,但她身上已經沒有其他藥粉了。
因為材料有限,剛剛那些東西是她最大程度做出來的癢癢粉,而此時她的體力也快要接近極限了。
在景陽咬著牙再次躍上一處高墻之時,忽然瞥見了不遠處正有一輛馬車徐徐而來。
周圍護衛甚少,馬車也低調平常,像是一個晚歸的富家子弟。
身后的青年已經在不斷的逼近了,那些藥粉只是拖慢了他的步伐一瞬,對于擺脫追殺還是杯水車薪。
沒有辦法,景陽只得帶著那人繞了一圈,而后又提速幾個利落的跳躍便直直沖入馬車之中,速度快得像是一道殘影。
在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之時,景陽已經將刀置于車上那人的脖子上了。
“不要說話,繼續走。”景陽壓著聲音說道,一手從后面箍住那人的臂膀,一手將匕首橫梗在他的脖子上。
在謹慎著周圍的時候一道極其熟悉的藥香便竄入到景陽的鼻子當中,令她動作都僵硬了一瞬。
她極力平靜的回過頭來,便瞧見薛衡一臉面無表情的趿拉著眼睫,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仿佛自己只是在閑庭散步,而不是危在旦夕。
“大人!”馬車外商秋有些著急的聲音傳來。
“無礙,繼續走。”薛衡沒什么情緒的說著這話,被景陽那般挾持著也不掙扎,甚至連出聲詢問都沒有。
氣氛一瞬間詭異到了極點,景陽不敢放松,瞧著薛衡這般反應倒一時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了。
出于安全著想,景陽還是再次壓著聲音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