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景陽的錯覺,她感覺她的心臟都暫停了一瞬。
可在她想要仔細回想之時,那撲面而來的藥香又打斷了她的思緒。
“大人……”景陽有些不自在的掙扎起來,她微微皺起眉頭,還是有些不習慣這般與他人親密接觸。
可她這話剛落下,薛衡便緊接著深深嘆了一口氣,那帶著些許熱意的氣息拂過景陽的耳尖,讓那股癢意直直流向了心尖。
“我抱抱好不好。”薛衡近乎于祈求的語氣讓景陽剩余的話卡了殼,她垂下眉眼看著伏在自己脖頸處的丞相大人,一陣沉默后還是低低回了一聲“嗯”。
就這樣兩人交頸相擁了許久,一人在平淡的安撫,一人卻在極盡全力的按捺惡欲,貪婪的注視著自己奉為信仰的神明,渴望有一天,可以與之共赴紅塵。
但信徒怎能玷污自己的神明呢?
薛衡掩去眼底掙扎的欲念,長睫一掃,又恢復了往日那般清冷模樣。
“日后有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不要再出去了好不好?”薛衡將下巴抵在景陽的肩膀處,借著陰影掩飾住了過于兇戾的表情和呼之欲出的獨占欲。
而沒有看著薛衡表情的景陽只能聽著薛衡這可憐兮兮的語氣猜測他的心思,她一直都很清醒,薛衡只是將她當作替身罷了。
是以在面對這樣的丞相大人之時,景陽內心毫無波浪,有也只是點點憐惜之情而已。
景陽眉梢掛上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那如陽暖意僅僅浮于表面罷了。
“大人,這次是奴婢越界了,明日自會去領罰,憐心的贖金以后我會還的。”
“回答我的話。”
景陽停頓了一下,而后她將薛衡微微推開,第一次極其鄭重的看著薛衡的眼睛平靜的說道:“奴婢承不起那么大的恩情,如今大人待我這般,已經是奴婢的三生有幸了。”
“三生有幸?”薛衡盯著景陽,那雙迤邐的眼眸掛上了血紅,在橙黃的燭光之中逐漸暈染上水光。
“為什么總是要拒絕我,我都已經將我的驕傲為你一遍遍踩碎了,你什么時候才能回頭看看我啊。”
薛衡說這話的嗓音沙啞無比,似乎含著心頭血在控訴無情之人的拋棄一般,那里面的絕望與求而不得的意味實在是太重了,重到讓景陽都覺得窒息。
更不要說背負這種情感數年的薛衡了,自己因為私欲而一再揭開他的傷疤,實在是太過了。
在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愧疚感洶涌而來,讓景陽喉嚨都有些澀然的感覺。
醞釀了一瞬,景陽還是開口:“大人,斯人已逝,沉湎于過去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這話讓薛衡一愣,眼角掛著的那滴淚也順勢而落,滴在景陽的手背上之時,灼燙到令人心驚。
“你說什么?”薛衡瞳孔震顫著,似乎對景陽的這番話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
瞧著薛衡這般頹喪模樣,景陽嘆氣一聲,直視著薛衡說道:“奴婢不清楚您的過去,但奴婢希望,您的未來,是光明而璀璨的。”
“您本該清傲,天下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讓您低頭和哭泣,大人,您是大宋的第一才子,是凌駕于權勢之上的丞相,您該肆意妄為的。”
“所以,不要再難過了,做一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想做的事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