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停留的對面有一家極其奢華的客棧,景陽他們所有的舉動通通被臨窗的那人看去。
在看到景陽竟然親自去扶人之后,那人手下用力,將那上好的茶杯都生生捏碎。
破裂的碎片瞬間便扎破了骨節分明的大手,鮮血一下子便涌了出來,引得在場的人都驚訝不已。
“大人!”商秋瞪圓了眼睛,立刻便上前為薛衡處理起傷口。
“怎么?是什么事情能夠讓薛丞相生這么大的氣?”坐在他對面的李思源悠哉游哉的喝著茶水,一手瀟灑的搖著折扇,桃花眼斂了斂,在外面掃視了一圈。
然而他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薛衡眉眼淡漠,剛剛一瞬間所泄露的殺意宛如曇花一現一般轉瞬即逝,現在的他又恢復了先前那般淡漠模樣。
但李思源眉尖一挑,因為他太明白,這人的確在壓抑著什么。
這更讓李思源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讓薛衡生氣成這種模樣,不出意外的話,除了他府上的那個小丫鬟,怕是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陳青陽怕是要動手了。”李思源將茶杯放下,折扇一收,便坐正了身形,他將那份不正經的模樣撤下,換上了一副認真神色。
趿拉著眉眼的薛衡此刻的戾氣冒了一點尖,他長睫一掃,毫無情緒的看了一眼李思源,“他們等了這么久,區區一個祭酒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了。”
“那人會冒這個險嗎?”
“呵,只是丟棄幾個無用的棄子罷了,他不是最擅長的嗎?”薛衡的語氣帶上了血腥之意,眉宇之間的瘋狂又蔓延上了幾分。
看得李思源瞬間便止住了這個話題,因為若是再多加談論,那場擊垮薛衡的噩夢便不可避免的會提及到。
那是薛衡絕對不能觸碰到的逆鱗之處。
但這里的一切景陽都不知道,她扶著腿腳受傷的宋無端找到了一家醫館,等到到那的時候宋無端的背后都被冷汗給濕透完了。
“那些是你的同窗嗎?”景陽站在一旁看著大夫為宋無端上夾板,慢條斯理的問道。
宋無端咬著牙,氣喘吁吁,他似乎極其怕痛,大夫動一下他便瑟縮一下,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亂動給大夫添加麻煩。
聽到景陽的話之后艱難的偏過頭來齜牙咧嘴的回答道:“對啊。”
“他們怎么那么仇視你?”景陽打著為宋無端轉移注意力的心思,慢悠悠的尋找著話題。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嫉恨吧,在先生門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孤立我了。”
“哦,那你為什么會流落街頭呢?”
宋無端朝著景陽苦笑了一下,但是那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實在不怎么好看。
“當初省吃儉用才上的盛京,本來在國子監有補貼的,但是不知為何,今年的補貼遲遲不下來,我又交不起該交的費用,自然被趕了出來。”
“該交的費用?”景陽挑眉頗有興趣的追問道。
宋無端正想對景陽說話,但那大夫手下用力,劇烈的疼痛一瞬間便打斷了宋無端的思緒,他臉色霎時之間便褪得毫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