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怒意的呵斥瞬間讓大臣們噤下了聲,他們姿態轉得極快,三兩下便斂干凈了那副要動手的戾氣,繼而轉身對著聞人行卑躬屈膝,不加言語。
“朕再說一遍,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人先扣押起來,等所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加定論。”
聞人行冷著眉眼,似乎帶著霜雪一般的眼神冷冷的落到了聞人明月身上。
“此事事關重大,任何有嫌疑的人都要嚴加看管,所以,攝政王暫時禁足于華清宮。”
“至于其他人,只要是涉及到此事的,都給我押至天牢,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探望。”
聞人行眸光冷然,沉著聲音下著命令,他視線一轉,無意間看到一直沒有出聲的薛衡。
那人抱著他的侍女,兩人身量差的極度合適,那少女剛好能夠被薛衡圈在懷中,看起來親密無間,似乎天生就該是一對璧人。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場景聞人行心間的那團怒火拔高得越發厲害了。
他長袖一甩,冷哼了一聲之后便憤然起身離開,連場面話都不愿再說上那么一兩句。
留下來的聞人明月玩味的看了一眼聞人行的背影,而后抬著煙桿將視線落到了薛衡身上。
才轉到那邊之時,便和薛衡的視線碰撞到了一起。
后者原先盛著疼惜的眸子在和聞人明月的交匯在一起之時,便迅速轉變成了一種嗜血的狠厲。
像是一只在守護至寶的惡狼,渾身上下似乎找不到任何理智而言,那種狂亂帶著最為原始的病態。
瞧得聞人明月嗤笑出聲,他吐出一口煙圈,對著薛衡輕輕說了一句:“真可憐。”
距離隔得遠,薛衡只能看到聞人明月輕輕闔動的嘴唇,可那三個字眼卻還是明顯無比的。
“大人,怎么了嗎?”景陽從薛衡的懷中仰起頭來,便瞧見了薛衡過于冷然的眉眼。
只是她這話才剛剛一落,薛衡便斂下了所有的異常,他將景陽放開,軟著聲音說道:“無礙,走吧。”
“……嗯。”
***
那日的賞花宴開始得突兀,結束得也是猝不及防,聞人行原先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打壓薛衡,順道見一見那個被他捧在掌心的丫鬟。
誰知道中途出了差錯,雖說有了理由將聞人明月圈禁起來,但自己也落到了一個極其被動的地步,稍有不慎,陳青陽便會徹底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但這邊的沉重景陽是不知道絲毫的,現下,她看著眼前眼巴巴盯著她的薛衡有些無奈。
“大人,小侯爺還在外面等著,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薛衡拉著景陽的衣袖,聞言之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為什么?”
“……因為小侯爺在外面啊。”
“他在外面又如何?”
景陽張了張嘴,看著薛衡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忽然說不出什么話來了。
先前什么禮儀道德的話都給她說了個盡,但是這人硬是固執得驚人,說不放就不放,像是如果他一松手,景陽就會不見了一般。
自她那日回來之后,薛衡就一直這樣,原先是黏人,現在簡直是到了進出都不放人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