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說得低落,隱隱含著些許別的意味,聽得景陽心思沉了一下。
她微微斂住了笑意,“大人,它不喜歡這里的。”
景陽的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溫軟,卻讓薛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提著鳥籠的指尖開始用力,嫩紅的指尖有了發白的跡象。
因為薛衡明白,當景陽笑意淺淡下去的時候,他們二人談論的東西已經不止于這只囚鳥了。
“我會把它照顧好的。”薛衡看著景陽,神色溢上了些許哀傷之意。
他固執的提著那只囚鳥,定定的看著景陽,眉宇之間甚至都有了哀求的意味。
“我們養它好不好。”
景陽嘆氣一聲,她向前走了兩步,薛衡便跟著走了兩步,那亦步亦趨的模樣,似乎生怕一轉眼人就會不見了一般。
“大人,你這樣圈著它它會死的。”
薛衡眼里面的光芒徹底消失了,他有些愣怔的看著景陽,水光開始蔓延在眼角,“你呢?”
他向著景陽又靠近了一步,紅著眼眶問景陽:“那你呢?”
“你是不是已經厭惡了這樣的日子,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是不是覺得我……很煩人。”
薛衡聲音沙啞了起來,他忽然伸手一把擁住了景陽,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處悶悶的說道:“景陽……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很害怕,那天找不到你,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要我了,我等了那么久,不敢奢求其他的,只是祈求你能夠呆在我身邊,好不好?”
薛衡近乎于哽咽的說著這話,他將鳥籠扔到了地上,雙手死死的抱住了景陽,似乎要將懷中之人揉進骨血才能夠罷休一般。
“景陽……景陽……”薛衡哭著不斷重復著這兩個字眼,他的情緒上來的極快,似乎只需要景陽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徹底崩潰一般。
那般狼狽的姿態還是叫景陽心突了一瞬,她的視線落到了那只試圖逃脫的赤羽鳥身上,一瞬間便將事情響了個通透。
想必薛衡已經察覺到異常了吧,只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偷偷的外出。
對于本來就沒有多少安全感的薛衡,這樣的做法屬實是折磨他了。
但很抱歉的是,景陽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大人,束縛只會叫囚鳥痛苦不堪,它有它的自由,還有天空,你囚著它……”
景陽說話之間伸手撫摸了一下薛衡的頭發,不帶一些雜念,僅僅是安撫于丁點憐惜之意。
她微微側頭,繼續將那話說完:“……就是等于殺了它。”
景陽語氣很輕,但落到了薛衡的耳朵里面,卻像是驚雷一般,讓他慣于做戲的面上都有了一絲停頓之意。
“殺了她?”薛衡低低呢喃重復著,眼底的墨色如同暴風雨一般狂躁而不安,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張慌之意。
但這一切景陽都沒有看到,她聽著薛衡那過于低沉的呢喃,心中還是有些許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