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了聞人明月?那殺他的是保皇黨嗎?”
薛衡沒有理會李思源的疑問,他低頭去含了景陽喂上來的龍須糖之后才淡漠的繼續說道:“他投不投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以為他投了。”
“他只是用來嫁禍的棋子罷了。”
李思源低頭沉吟了一瞬,才斟酌著開口:“我找到了一些線索,順著摸到了李鴻越那里,只是還未有動作,他就被人刺殺了,這是不是太巧了些。”
“呵。”薛衡諷刺一笑,“你以為你找到的線索聞人行找不到嗎?”
淡漠的聲音卻叫李思源瞪大了眼睛,“是他殺了李鴻越,為什么,找到真的賬本不是對他更有利嗎?”
“真假賬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先拿到了先機,誰將誰先置于死地。”
薛衡那寡淡的眉眼沒有任何波動,長睫低垂的模樣有一種寂寥的意味,景陽側頭看了一眼。
不過視線才落過去之時便被薛衡一瞬間逮住了,兩道視線才初初相交之時,薛衡眼中的荒涼便盡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來自最心底的歡欣鼓舞。
那種轉變叫景陽都看楞了一瞬,而后反應過來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惹得李思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景陽趕忙將笑意壓下去,對著李思源說了一聲“抱歉”。
“無礙。”李思源灑脫一笑,他將視線拉回到薛衡身上,又繼續著剛剛的話題說道:“那真的賬本會不會已經落到了那人手中呢?”
“你的線索都是從哪里來的?”
“從那幾個買官的人的口供,還有從章啟年家搜出來的證據找到的。”
薛衡低著頭去喝了一口藥,喉結滾動了幾番之后才抬眼看向李思源,“你覺得以聞人明月的謹慎程度,你能找到證據?”
“若是這樣,那聞人行也不必和他苦斗這么多年了。”
李思源眉頭蹙得更甚了,他手下轉弄著茶杯,“那是聞人明月故意放的東西?”
這樣的疑問一出,李思源便猛得瞪大了眼睛,背后的冷汗更是一陣接著一陣。
那是餌料,聞人明月在釣大魚。
而差一點點,李思源便是那條上鉤的大魚,即使最后沒能傷到聞人行,那也會給薛衡這一邊造成一定損失。
想到這里,李思源一陣后怕,他有些歉然的看著薛衡,言語之間有些澀然:“抱歉。”
薛衡沒有在意,他眼神都沒有動一下,似乎在他的世界里面,除了景陽的事情其他一律都會被淡然視之。
“去找和章啟年經常會面的那個人,從那里下手會簡單得多。”薛衡最后瞥了一眼李思源,而后喝完最后一口藥之后便將碗放到了桌子上。
那副趕人的意味倒是明顯得不行。
薛衡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多管閑事,他現下能夠和李思源說這么多已經是他的耐心極限了。
在這朝堂之中,任何的爛好心都要做好徹底覆滅的覺悟。
李思源看到薛衡的這副模樣,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現下自己目的也達到了,是以在說了一句“告辭”之后便急匆匆的離去了。
景陽瞥了那身影一眼便將心思落回到薛衡身上,看著這人明顯的疲憊之意便出聲提醒道:“大人還是休息一下吧。”
“嗯。”薛衡乖巧的答應了一聲,他眷戀的看著景陽,而后忽然伸手去拉住了景陽的手腕,將她指尖的那顆糖拉過來,然后一口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