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老狐貍,如果是花了心思去查的話,未必不能做到如同景陽一般的程度。
但他們不能,他們這群人都是有著陣營的人,上面的那三位不允許有著任何勢力的偏斜,所以這才導致這里的官員像個瞎子一般,愿意陪著景陽瞎鬧一通。
這里的人都很清楚,真正的大餐在后面,李尚書究竟被誰殺的,沒有人會在意。
他們在意的是,現下的這個小子,究竟能不能將隱藏在這下面的東西給翻出來,讓高坐上的那三個人有理由去扳手腕。
景陽自然是想到了這些,是以她才敢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聞人行的面前。
她懂得這里面的利益光系,所以在動作的時候才能如此毫不顧忌。
想到這些,景陽的嘴角的笑意越發膽大了起來,在她剛要說話的時候,便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抬著一個托盤進來。
那托盤之上是一雙被污泥沾染過的鞋子,被仔細打理過后,還能將就看出原本的模樣來。
在呈遞過來的時候,景陽眼尖的發現了鞋邊的血跡。
而后景陽便立刻說道:“這鞋子是最為上等的錦云布做到,在整個尚書府,怕是除了夫人其他的人還用不起吧。”
“先不說這鞋底的血跡,單是論夫人為何會丟下這一雙鞋子就有著許多事情要講了,不是嗎?夫人。”
在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景陽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叫那李夫人本就白得似紙的臉龐嚇得血色退得更加徹底了。
她嘴唇發紫,抖抖索索的要說些什么最后張張嘴巴又什么都發不出來。
現下的李夫人丟失了先前的那副倔強姿態,倒是仿佛一瞬間就老上了許多。
她慌張的看了一眼景陽,而后視線又落到聞人行身上,“陛下……”
“夫人是拿走了李尚書書房里面的賬本了吧。”景陽笑意盈盈的打斷了李夫人的說話,她搖著扇子朝著聞人行看了一眼。
后者立刻出聲說道:“趙氏,若是再有半分撒謊,那么到時候你的母族遭受的罪責你可想好了?”
聞人行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極輕,卻像是刀子一般懸在李夫人的頭頂,叫她說不出任何話語來。
下意識的,李夫人要將視線投向聞人明月,卻不想被景陽一個不經意的踱步便攔住了她的視線。
“呵。”聞人明月見狀饒有興趣的笑了一聲,那狹長的眼尾奇異暈染著嫣紅,讓此刻的他多了幾分妖異之感。
他從侍從手中接過自己的煙桿,在吸了一口之后嘆息般的說道:“多么聰明的小家伙啊。”
“真是好奇他滿眼絕望的樣子呢。”
這話才落,薛衡那似乎帶著刀子一般的眼神便落到了聞人明月身上,讓后者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么,丞相大人是在心疼這大宋的棟梁之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