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淵追逐光,但光,是抓不住的。
商秋忽然所有的話都哽住了,因為在此刻,所有的話語都顯得極其蒼白。
在沉默了一瞬之后,商秋忽然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那個嬌小身影。
薛衡比他更先看到,遠遠的,薛衡便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他的視線近乎于癡戀的看著景陽。
剛剛所有的絕望在這一刻似乎全都發酵成一種病態的依戀,叫商秋只是看上一眼,就后背一涼。
他呼吸都窒了一瞬,看著似乎帶著陽光而來的景陽一時心情復雜,連帶著眸光都帶著可惜之情。
叫過來的景陽一臉莫名其妙,不過景陽習慣性的將所有異常都給掩飾好,她順手從商秋手中接過薛衡的輪椅。
邊推著薛衡邊笑著說道:“大人今天怎么樣啊?”
“遇到一個很有趣的人。”薛衡一改先前模樣,在對上景陽之時,聲音都帶上了雀躍之感。
景陽也感受到了薛衡的心情變化,她像是一個耐心的長輩一般,軟聲哄著這個薛丞相。
“哦?有多有趣呢?”
“和你一樣有趣。”
“大人原來覺得我很有趣呀,我原本還擔心大人會怪我沉悶呢。”
“不會,我永遠不會怪你的。”薛衡忽然靠到了椅背上,他仰著頭看著景陽,嘴角的笑意溫柔至極,叫景陽看得都眼花了一瞬。
好在路剩得本來就不長,景陽的這番窘迫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便到了薛衡的房間門口。
他的房間很大,外間寬敞而雅致,內間才是休息的地方。
景陽才將薛衡推進去的時候,薛衡便一眼就瞧到了放在茶幾上的那個精致的撥浪鼓。
一瞬間,薛衡猛的捏緊了手中的香囊,眼里面的墨色翻涌的劇烈無比,似乎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停了。
薛衡的這番異常景陽自然注意到了,她將薛衡推過去,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大人怎么了嗎?”
這話說完,薛衡已經到了那茶幾面前了,他臉色蒼白的看著那撥浪鼓。
薛衡很明白,景陽很想她的孩子,那個孩子……是她和聞人行的。
“是聞人行的”這幾個大字打得薛衡喘息不得,平時就連他人看景陽一眼都會覺得難以忍受的人,現下卻要忍受景陽曾經屬于另外一個男人。
是啊,她曾經不僅屬于那個男人,甚至她還全心全意的愛過那個男人,那是自己奢求都奢求不來的東西,卻被他人如此踐踏。
那一瞬間,薛衡差點又失了理智,滔天的憤怒叫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尖銳的嗜殺之意更是在肆意叫囂著殺戮。
病態的惡欲來得猝不及防,逼得薛衡眼尾都暈染上了嫣紅,眼睫顫晃之時,他似乎又看到了景陽躺在血泊中的模樣。
那種刻骨的絕望又再次刺進了他的心尖,痛得他彎下了腰來,手指成爪狀抓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那一副犯病的模樣可把景陽嚇到了。
她立馬蹲了下來去查看薛衡的情況,到了嘴邊的話都還沒有說出口,便被薛衡一把抱到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