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之中被鋪滿了厚實的絨毯,每一處尖角都被極其細心的包裹了起來,相比于原先的布置,這里在不斷流轉著曖昧的氣息。
景陽再次從昏睡中醒了過來,門窗都被封得很死,讓她看不出來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但是根據薛衡回來的時間計算,差不多已經有過了三天吧。
景陽揉了揉腦袋,掀開被子踩在了柔軟的毯子之上。
隨著她的動作,鎖鏈的聲音不斷響起,在過于昏暗的環境中,平添了幾分靡麗之感。
景陽走到桌子面前端水,在喝水之時余光瞥到了自己腳踝上那銀色的鎖鏈。
貼著她肌膚的那一面被極其小心的用著絨毛給包了起來,生怕會磨壞了那嬌嫩不已的肌膚。
景陽眉眼不動的踢了踢腳,鎖鏈隨之發出一連串叮叮零零的聲音。
她知道薛衡是不太對勁的,但還是有些低估了他的不安和龐大的獨占欲。
那天吃完飯之后薛衡便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甚至連朝堂之上的事情都扔下不管,抱著景陽就像黏在她身上一般。
那時候景陽還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直到隔天早上看到腳上的鐐銬之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薛衡似乎處在了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之中。
當他看到景陽醒來之后,便跪在床榻之下抱著景陽的腰身,他將臉埋在景陽的懷中,似乎怕極了景陽即將會露出來的神色。
“陽陽……對不起……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會離開我。”
“我忍不住……”薛衡啞著聲音說著這話,嗓音之間的顫抖之意讓景陽生不出半分苛責意味。
甚至景陽還覺得有幾分心疼,她嘆息一聲,從懷中將薛衡的臉捧起來,笑意溫柔。
“沒關系的,阿衡,真的沒關系的。”
景陽說著這話的時候便低頭和薛衡額頭相抵,看著面前之人紅著眼睛的模樣又軟了心頭。
“阿衡是生病了。”
薛衡指尖都在顫抖,聞言之后忽然瞳孔緊縮了一瞬。
他起身將景陽推到在床上,薄唇摩挲在景陽的脖頸處悶悶的出聲:“是,我生病了。”
“生了一種只有陽陽才能治的病。”
這話薛衡說得很對,他對景陽生出來的那些近乎于病態的情緒,讓他忍受不了景陽視線半分的轉移。
而且心里面升騰起來的那種不安在撕咬著薛衡為數不多的理智,叫他生不出任何安心來。
唯有在看到景陽腳踝之上的鎖鏈之時,才會稍微平復一點心間的焦躁之感。
景陽無法體會薛衡的那種情緒,但看到薛衡那模樣,也很明白他必定是不好受的。
這是由愛意醞釀出來的偏執,叫人煎熬到焦躁惶恐。
薛衡沒有錯,他只是在害怕而已。
景陽異常清醒,手中的茶水被喝盡之時,喉嚨里面的焦灼感才稍微淡下了一些。
在走之前,就把薛衡這病給治好吧。
景陽將茶杯放下,碰觸之時的清脆聲音掩蓋住了微不可聞的嘆息。
在景陽要回去之時,外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來。
不出一會兒,景陽便被趕回來的薛衡抱了一個滿懷。
感受到懷里面的人后,薛衡才放下心來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