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生眉眼淡然的說著這話,同時手下的動作也沒有落下絲毫。
在他再次將一根銀針刺入薛衡的穴位之時,靠在景陽的懷中的那人忽然劇烈的痙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
景陽聽著薛衡的動靜,手下下意識的跟著心尖一緊。
她偏頭看向薛衡的面色,發現這人雖然渾身滾燙不已,但是面色卻像是被凍得厲害,還隱隱有著發青的趨勢。
這種病,究竟是什么?
景陽咬了咬牙,眸中的墨色翻滾得如同浪涌一般,久久不息。
依舊在施針的柳月生視線掃過景陽,看到眼前的少女眸中那經久不息的情緒后暗自勾唇一笑。
“知道薛衡為什么會得這種病嗎?”
“你不是說了么。”景陽語調死寂而冷淡,視線沒有從薛衡身上移開分毫。
在看到積聚在眉角的汗滴之后,景陽極其小心的伸手將其拭去了。
“他是為了他的愛人罷了。”
柳月生聞言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起來,“對啊,他是為了他的愛人。”
“為了那個死去的并不屬于他的女人。”
柳月生眸中的冷意逐漸加深,他將薛衡脊背上溢出來的血珠擦去之后才意味不明的繼續開口道:“你說可笑嗎?他竟然妄想以一己之力去對抗天意。”
“人死豈能復生,折騰到最后不過將自己給折進去罷了。”
柳月生冷然的聲音忽然讓景陽眼神一頓,她斂了斂眼眸轉頭看向柳月生,面色帶上了點其他的東西。
“你是說,薛衡不是為情所傷,只是因為要將人起死回生才落得現在這副模樣的?”
看著好不容易有了些許情緒露出來的景陽,柳月生濃稠艷麗的眉眼又升騰起幾分惡劣的意味。
在有些暗沉的光影中,多了幾分捉摸不透的殘忍之意。
“是啊。”
柳月生忽然湊近了一些景陽,勾起來的笑意帶著明晃晃的惡意。
“他可是愛著那人恨不得為其掏心掏肺的,你不是最為清楚的嗎?”
這話像是一記重拳一般,錘在景陽的胸口上,讓她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景陽極盡全力的將自己的異常壓了下去,視線不自覺的和柳月生錯了開來,說話的語氣也似乎摻了冰渣一般:“柳公子倒不必反復提醒我。”
柳月生聞言嗤笑了一聲,他直起腰來,神色被拖曳進來的暗沉吞沒了大半,使得這迤邐美艷的公子此時有著說不出的陰翳之感。
他睥睨著景陽,近乎于冷酷的說道:“你的驕傲怕是不允許你做替身茍活在薛衡的身邊吧。”
“……”
“景陽,你是想著哪一天就離開薛衡,對嗎。”
“……”
看著景陽低著頭不回話,柳月生完全收斂了笑意,他將眉眼從暗處拉扯出來,帶著幾分少有的肅殺之氣。
“你會殺死他的。”
景陽手指一顫,她瞳孔都因為柳月生的這話而急劇收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