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去將腰間那塊古樸的玉牌給扯了下來,交由太監呈遞給聞人行。
但是等到了聞人行桌子上時,他卻瞧都不瞧上一眼,只是盯著景陽,似乎在等著她的解釋。
景陽也沒有讓他失望,落落大方的將預先準備的說辭說了出來:“這是魚牌,先師所做,家師臨終時所贈。”
“上面有刻印和雕飾,無一不是真跡,淮陽有所言,高山出寒玉,楓林見竹石,兩位都是極為有名的隱世,而這魚牌便是集兩位大家之長,是真是假,陛下一查便知。”
聞人行看了一眼笑容淺淡的景陽,而后便低下頭去扶了扶小阿宣的身子。
而后才沉著聲音轉了話題說道:“聽說你昨天上了丞相的馬車。”
這話才落,聞人行便抬起了頭,冷冽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三分刻骨的寒意。
“你認識丞相?”
“一面之緣而已。”
“哦?”
為了讓懷中的小家伙躺得更加舒服,聞人行往著椅背上一靠,這才看似興趣盎然的問道:“是怎樣的一面之緣,叫以著生人勿進的薛衡都甘心乖乖的進入到馬車之中呢?”
景陽眼睫微微垂下,眼睫微不可見的顫了幾下之后淡笑著說道:“薛丞相與家師相熟,得知草民是竹石先生的弟子后便借機和草民小敘了一番。”
“既然與你的先生相熟,為何又說一面之緣呢?”
“他們兩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面了,我又是先生云游過去才收養的,自然是沒有機會和丞相大人見面了。”
“是嗎?”聞人行垂著眉眼沒有情緒的答了一句,他神情帶上了幾分疲懶之意,卻絲毫不損渾身的威嚴。
景陽說的這通話漏洞百出,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相信的,但是他們都沒有將其挑開來。
因為這朝堂之上的平衡已經維持得夠久了,勢均力敵需要一個出頭鳥來打破。
而景陽,就是那個注定被所有人盯上的出頭鳥,他們會利用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少年天才相互博弈,陷害,然后定罪。
但很可惜的是,這只出頭鳥并不甘心蠢笨而被動,只是到了現在依舊沒有人在意罷了。
景陽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許,不再說話。
坐在聞人行懷中的那個小家伙抓到了聞人行腰間的那個配飾,小巧玲瓏的,很是圓潤。
他拿在手里面端詳了一瞬之后,便迷迷糊糊的要往著嘴里面塞。
幸好聞人行眼疾手快,立馬便將那塊玉飾給扯了出來。
“再等一會才可以吃東西。”聞人行聲音軟了下來,伸手輕輕捏了捏小阿宣胖乎乎的臉頰。
看著小家伙有些委屈的大眼睛,他又耐下性子解釋道:“你才吃過,再多會積食的。“
這話落下,聞人行便將小家伙給拉到了懷中,不再去看那顯得可憐兮兮的大眼睛。
“張學士,他的策論你帶來了嗎?”
聞人行安撫好小阿宣之后才將視線轉到了張知慵身上,剛剛露出來的溫情一瞬間便被他收斂得干干凈凈,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