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看過他的陽陽。
他們剛剛離得那么近,彼此的呼吸有沒有交纏過。
在某一個瞬間,陽陽會不會覺得商秋比他要好,不會強迫她,不會要挾她,更不會……以著恩情之意來綁架她。
是不是在其他人相處的時候更為放松,不必那么勞心的來包容他的惶恐和不安。
是不是呢?
薛衡眼眸無神的落在商秋身上,嫉妒在啃噬著他為數不多的理智,叫囂著讓他殺了所有會讓他失去她的人。
他不能失去他的陽陽,他會瘋的。
薛衡手中的香囊被他捏的變形,他看著商秋,忽然眼神發狠,歇斯底里的沖上去捏住了商秋的脖頸。
“誰都不可以搶走她!誰都不可以!不可以!!!”薛衡像是瘋了一樣,眼里面沒有一絲理智,完全像是一個失去了神智的瘋子。
商秋沒有反抗,在他的潛意識里,大人所有的一切都該被執行,即使是要他死。
在呼吸逐漸逐漸被剝奪,胸腔之內都逐漸出現了血腥氣之時,商秋脖子上的力道忽然一輕。
他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癱軟在地上的時候,迷蒙之中見到了景陽小姐的身影。
她緊緊抱著雙眼發紅,理智全無的薛衡,臉上盡是心疼之意。
等到商秋耳中的轟鳴聲逐漸褪去的時候,他才聽清了景陽所說的話。
“……阿衡,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沒事的沒事的。”她邊說這話,邊將已經崩潰了的薛衡攬到了懷中安撫著。
薛衡眼白都蔓延上了血絲,但被景陽抱住的那一瞬間,他忽然一下子收斂了自己的暴戾和嫉恨。
轉而對上景陽的目光之時,薛衡那張臉上就只剩下了平靜了。
這般巨大的轉變看得景陽心下越發不安,加之商秋先前所說的那些話,景陽多少也能夠猜到薛衡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歉意的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商秋,還未說話,便被薛衡暴怒的打斷:“不要看他!不許看他!”
等到景陽訝異的轉頭看向他的時候,薛衡又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小心翼翼的看著景陽的衣袖,惶恐不安的祈求道:“陽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薛衡茫然的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那雙透露著脆弱的眼睛在看向景陽之時,忽然氤氳起了水光,抓著景陽的手指開始用力。
薛衡手足無措的狼狽說道:“……我只是太害怕了。”
在說著這話的時候,薛衡眼里面的淚水便不可控制的滑落了下來,在那張稠麗的面龐之上,卑微而脆弱。
景陽什么話都沒有說,沉默的在薛衡眼尾處吻了一下,便不發一言的牽著他往回走。
將人牽回到房間之時,景陽便將薛衡安置到了軟榻之上,而后軟著眉眼將他的手給抬了起來。
掌心還在有著未褪去的紅痕,景陽看得眼中都是心疼之意。
玉白的指甲小心的劃過那些痕跡,薛衡瑟縮了一下,就想要往回縮。
他這一動,手腕上的衣服便在無意之間被擦上去了一點。
景陽視線落到了那皓白如雪的手腕之上,而后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那似乎是傷痕。
她眉頭一皺,看了薛衡一眼,就要將他的袖子給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