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只想快點去放榜的地方,走完一趟禮儀之后趕緊回去,背后的衣服摩擦著傷口的滋味屬實不太好。
臨近國子監之際,路上的人越來越多,大多都是一些神情焦急緊張的書生。
倒是神情平靜的景陽和宋無端在一眾人流之中顯得異常顯眼,再加之兩人異于同齡人的氣質,更是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景陽他們被耽誤了一些時間,是以來晚了一點,前面人山人海的,只能看到那紅色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跡。
雖說看不到,但是兩人也沒有多焦急。
景陽四處掃了一眼,似乎一路以來都沒有見到趙子陽他們那一群人,準確來說,是沒有見到當時在國子監門口挑釁自己的任何一個人。
想到家里面那個小醋精,景陽就無奈的笑了笑,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和薛衡脫離關系。
在景陽這番思索的時候,面前忽然爆發了一陣喧鬧聲,伴隨著一陣驚呼,人們的視線轉到了景陽這邊來。
只是那艷羨的目光卻不是落在景陽身上的,而是全都聚集到了她旁邊的宋無端身上。
而反觀那些掃過景陽的視線,隱隱蔓延上了些許的嘲諷之意,在竊竊私語之中,那嘲諷輕視的視線越發濃重了起來。
宋無端皺眉,有些不滿他們這群人對著景陽的視線,他才要擋在景陽的面前之時,前面便有一個聲音尖利的太監開始唱榜。
“一甲進士宋無端!”
“二甲進士陳子昂!”
“三甲進士李墨染!”
……
場面在一聲聲的唱榜之中沉默了下來,隨著那些名字一個個的念完,人們長于短嘆的的時候目光隱隱掃過景陽。
“呵,不是傳得沸沸揚揚的絕世天才嗎?如今連個進士都不能考到。”
“空有噱頭,小小年紀,便會如此造勢,到底是心思不正,學術不端。”
“連這榜上都沒有半個名字,怕是都是花拳繡腿,酒囊廢物。”
如此重重否定,像是雪花一般飄向景陽,他們將失敗都轉化成了怨恨,刻毒的挖苦著昔日高高在上的天才。
景陽面色沒有絲毫改變,眼里面的情緒一同最開始那般淡然,像是聽不到眾人的挖苦一般。
倒是旁邊的宋無端,聽不得這般侮辱人的話。
他有些氣憤的站了出來,對著那群說風涼話的人冷聲說道:“倒不必如此刻薄的說話,失誤誰都會有,諸位這般落井下石,不是過于歹毒了些嗎?”
宋無端一向溫良儒雅,別人暗里明里嘲諷他的時候,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但是在此刻,卻是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似乎只要誰再多說一句,就能撲過去咬他一樣。
那兇巴巴的樣子,看得景陽輕笑了一聲。
她伸手用扇子輕輕敲了敲站在前面的宋無端,在后者回過頭后灑脫一笑,那似乎皎月暖陽一般的笑意看得宋無端都晃神了一瞬。
但景陽卻沒有注意到,她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嘲諷與輕視,忽然起了惡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