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的人心中一涼,尤其是那個為首的書生,瞳孔一時因為震驚而死死睜大著,看著景陽臉色有些發白。
“大人,您該入宮了。”
老太監將汗血寶馬的韁繩遞給了景陽,面上沒有一絲輕視的意味,反而在看向景陽的時候是帶著幾分和藹之意的。
景陽笑著將折扇收起,禮貌的將韁繩給接了過來。
“需要人凳嗎?”老太監笑瞇瞇的問道。
景陽看了一眼面前神情有些倨傲的駿馬,眼中的神采驟然亮了起來,她笑了一下,朗聲說道:“不必。”
這話剛落,景陽便緩步走到側邊,她嘴角含笑,眉梢卻是輕狂。
在馬兒轉頭看她的那一瞬,景陽驟然將自己埋沒許久的豪情具數釋放出來。
像是久經沙場的長勝將軍,渾身上下似乎都在透露著邊塞之上的狂野。
那駿馬看得躁動了一瞬,從鼻腔之中打出了一個響鼻,而后便專注的看著景陽。
“呵。”景陽輕笑了一聲,隨即便瀟灑的翻身上馬。
散開的衣擺像是青色的竹葉,利落的劃過空中之時,不知道惹得多少人兀自心顫。
待景陽坐穩之后,身下的駿馬有著一瞬間的不老實,似乎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奔起來。
但在景陽握住了那韁繩之后,那駿馬又打了個響鼻安分了下來。
“游大人,時間不早了,開始吧。”
景陽聞言垂眸勾唇一笑,而后高呵一聲,便將那駿馬調轉了頭。
后面是肅穆的兩排鐵騎,早就分開在了兩邊,待景陽走過去之時,驟然有一種戰場廝殺回來的錯覺。
那種久違的囂張似乎完全回到了她體內,讓她眉眼之間都在逸散著耀眼奪目的肆意張狂。
春風得意少年郎,豪情壯志忘愁腸。
景陽駕著馬路過路過先前說話的那個書生之前時,忽然展顏一下,嗓音清朗的說道:“可要記住你今天的賭注啊。”
這話一落,她便忽然收斂了嘴角的笑意,微微斂了斂眼眸,壓著殘雪般的冷漠傲氣說道:“你且看我凌云壯志如何扶搖九天,十年熱血——如何燃了這天地!”
到到最后一句的時候,景陽語氣忽然冷冽了下來,就連一向彌漫著散漫的眸子都帶上了尖刀的利意。
說完之后她不再去看那書生是何種表情,直接駕著那駿馬瀟灑的離開。
后面的人一路跟上,極其默契的將景陽給放到了最前面。
那天的長街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為熱鬧的,人們摩肩擦踵,爭先看著幾位春風得意的進士。
先前在那個太監讀著圣旨的時候,景陽被破格提升的事情就已經傳開了。
人們看著最前面的那個青年,一席青色春裳,將細瘦的腰肢裹得更加挺拔如松。
那過于出彩的樣貌,在眉眼浸染上肆意與驕矜之后,更是將姑娘家給撩得臉紅心顫不已。
她們眉眼含春的將視線投在景陽身上,或含蓄或黏膩,都含著直白的愛意。
景陽淺淺的勾著笑意,心里面卻是在想,還好薛衡沒有看到,不然以著那個醋壇子的醋性,肯定已經在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