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的想法轉瞬之間便被其他思慮給壓下去了。
阿衡不該去見她的,或許沒有她,他會過得更好。
酸澀一時之間全都涌了上來,讓景陽低垂下眉眼有些沮喪。
她沒有看到,薛衡陡然抓緊的指尖。
修剪得極為圓潤的指尖被瞬間刺到了皮肉之中,掌心眨眼之間便見到了血意。
但是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面上依舊冷淡如初。
她似乎在緊張,在緊張什么?
明天的游湖嗎?
還是明天游湖的人?
思潮浪涌了一瞬間,薛衡指尖便越發用力,在痛意分散出點點思緒的時候,他抬眸看向張知慵,輕輕的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答應了。
景陽愣愣的側頭看向臉色淡漠如初的薛衡,一時有些不知道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在他騎射的時候,她嘗試去到其他地方,但是只要離得遠一些,便會被重新吸到他身邊,像是離不開他一樣。
為什么?是要告訴她什么嗎?還是要她做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平白無故的發生,因果自有定律。
可……到底為什么?
這樣的疑問一直持續著,直到第二天薛衡出現在淮河河畔的時候景陽都還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春意盎然,正是萬物復蘇的季節,盛京旁邊的淮河正是來到平坦地帶,沿著城邊上蜿蜒了好大一塊一眼看不到頭的湖面。
碧波蕩漾,臨岸滿是紛飛的桃花,長風微微,席卷起花瓣,花雨之間,將這一塊地方都蒙上了一層詩意。
今日的薛衡穿著一身青色的春裳,白色里襯緩和了青色帶來的老成,多了幾分少年獨有的意氣。
他眉眼如畫,帶著從骨子里面散發的貴氣與優雅,一舉一動之間都是賞心悅目。
所以即使這人始終繃著一張臉,來往的姑娘也無一不駐足含羞打量的。
今日天光正好,尤其又有太子聞人行要來出游,這里更是比以要往熱鬧得多。
景陽看著極其熟悉場景,一時有些心緒復雜,更不用說偶爾見到一兩個老熟人了。
她的目光流連在空中飛舞著的風箏上,突然很好奇,薛衡到底是怎樣喜歡上自己的。
一見鐘情?可是未免太過于用情至深。
一個驕傲如此的天才,怎會甘心就那樣去仰望數年得不到的人。
這樣的答案景陽從來不敢去探究,因為她怕一但觸及到真相,薛衡的傷疤也會隨之被揭開。
在思緒翻轉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薛衡的目光忽然死死的釘在了她身上。
藏在袖子之下的手也在瞬間蹦出了青筋,捏緊的時候,薛衡甚至都在自己耳邊聽到了鼓噪的心跳聲。
他又看到她了。
她似乎在仰頭,在看什么?
風箏嗎?她想要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