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對不起白家的列祖列宗,我這親兒子現在都直接當他娘是傻子了啊!”
“老頭子你聽聽你聽聽,這是咱們的好兒子,他娘頭疼腦熱的眼看都要得病了,給個二十幾兩銀子他都不愿意呀!”
“二十兩銀子我要多了嗎?我要多了嗎?我可是你親娘,這是你親爹,這是你親二哥!”
老太婆越說越起勁,干脆直接鼻涕一把淚一把,把凳子一扔坐在了地上。
“這沒天理了啊,喊里正吧,喊族老過來吧,讓白家的列祖列宗看看,看看我們白家的好兒子!”
白地生也沒想到他娘居然直接就坐到了地上開始哭。
里正聞風而來,見到劉氏坐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眉頭緊鎖。
“這又是咋了?”
白學義道:“里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家這情況你知道,兩個讀書人現在又是考試的重要時期,得花錢。”
“娘這段時間操勞過度,現在身體特別不舒服。”
“想說三弟家里現在有一些錢的話,老白家手頭緊張可以先緊著我們用,反正他們也不用什么大花銷。”
里正眼睛看他,語氣有些奇怪:“是要白地生出錢給你們讀書考試,給你們娘看病養身體嗎?”
白學義點頭,只是覺得里正這話說的有點難聽。
“是家里實在拿不出來了,我們又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說兩家話。”
“可是我三弟不想給就不想給,可他非要睜眼說瞎話,說自己沒錢,連二十兩都不給。”
白學義以為這樣說就可以了。
哪知里正狐疑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老頭他們。
“可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分家的時候不是說不有金錢來往嗎?”
“白家這么多年有人在鎮上,地里這么多種的糧食,總不能現在連你們讀書的錢都沒有攢下來吧?”
里正一針見血,白學義連忙看他娘。
“哪里還有錢哦?我的命可真的是太苦了啊,怎么可能還有錢呢?一大家子吃喝不要花錢哦!”
“我們家供著兩個讀書人,讀書人是那么好供應的嗎?這以后考上了秀才,那都是大富大貴不愁吃穿的,現在投入總是要多的嘛”
“一大家子張著嘴吃食的,我操持整個白家容易嗎我,我真是,我活的可真是連驢都不如啊,沒有人知道我的好,現在連親兒子都寧可看著我死也不給他娘看病哦!”
老太婆一邊尖銳地哭著,一邊又說著這話,聽上去頗為詭異。
里正這會兒,真理解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一句話。
特別是碰上白家這個老太婆,她這嗷嗷一嗓子一哭,什么聲音都給她蓋過去。
“里正,讓你看笑話了吧,我們白家出了個這么不孝的,給咱們白家村也丟臉了啊!”又是老太婆,反而話頭一轉,擠兌上了里正。
里正心里嘆氣,再看白地生兩口子老老實實的樣子,道:“你們打算怎么做?”
末了他還是決定公正一些。
“你們分家的時候,我在場,也立了字契。”
“說白了,村子里誰家什么情況大家也都清楚,分家的時候你們沒有東西,這么多年你手上也沒一個錢。”
“這你二哥和侄子考試的錢,你確實也沒有理由要出。”
“另外也說了不能有金錢來往,借錢也不行,字契是這么說的,但還是看你們自己。”
“只不過我可多說一句,這讓我立字契,也都不是隨便立的,今天寫的好好的,答應的好好的,明天立刻就反悔,這以后事情可就沒得做了。”
李正好話賴話說盡,確實也是這個理。
白地生抬頭道:“家里面確實沒什么錢,爹娘養我我永遠是白家人,可是如果能拿就拿出來。”
“這,娘身體不舒服,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會坐視不管。”
“娘,兒子帶您去鎮上看大夫,需要治病花錢,兒子就是砸鍋賣鐵也會給您治。”
劉氏一點都沒感到欣慰,反而哭的更厲害了,但那雙眼睛仍舊仇恨的看著白地生。
那樣子真的像是個厲鬼。
“那你給錢我自己去啊,不是說你還要干活沒那么多空時間嗎?”
“給錢我自己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