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慌。
心力憔悴。
“季老師給演一段吧?”鄭子恒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倒不是他要為難季銘,季銘剛才的指點,讓他也清楚,是有真材實料的。他想讓季銘演示,還真是因為想要學習一下。
太磕磕絆絆了這段戲。
別看終于演了下來,但是整體上太粗糙了,勉強黏合在一起。
“行啊。”季銘把手上的材料遞給天池,跟任素溪、左曉青,還有兩個小演員招呼了一下,大家就各自歸位。
季銘進場,什么步伐、體態、手指這些,都不說了,主要是表情——太靈泛了,眉眼壓抬,吸鼻翼的小嘚瑟,嘴角不是外延的那種囂張,而是內斂下拉的一種,帶著一點狠勁兒和不屑的流子樣。鄭子恒都要嘆息了,差距!
任素溪撲到季銘身前。
季銘那眼神的變化,隨時準備動手的勁兒,在看了一眼女人之后,瞬間輕佻起來,整張臉也因此為之一變。
看到獵物了!
開價,被拒絕,看著任素溪的背影,那種“你想活就逃不了”的玩弄心態,躍然而出。
對左曉青的審視,沒有人味兒,對她女兒的那股變態興致,情緒變化好似行云流水……直到最后一段大臺詞:
“多好呀,嗯?瞧瞧,你閨女來我這吃香喝辣,就是賣賣笑抬抬腿的一點辛苦……這世道,想活下去,觀音菩薩都要布施肉身呢,多念念阿彌陀福,說不定來世還能跟我一塊去極樂世界享福呢,哈哈哈哈。”
季銘的臺詞功力,絕對是他最出眾的表演能力之一。
一個得勢的小人,一個茫然的底層流氓,一個在良心泯滅之后無依無著的孤魂惡鬼,都在那一幅皮囊之下。
演員們都感到一陣兒入骨的悲涼。
啊!
兩個小演員,此時竟然也哭了起來,聲音慘的很。
排練室里一片安靜。
“呼……”
什么叫教你做人,教你演戲,這就是。
鄭子恒感受到一種久違的,高中那時被數學老師支配的恐懼——會了么?懂了么?寫!
渾身一顫。
“哎呀,厲害。”任素溪的感嘆,一聽就是從心眼里出來的。
她是演過600場話劇的演員,季銘只演了10場不到——縱然《雷雨》比《驢得水》要高,但任素溪心眼里,還是有一點優越的。只是這一刻,消失無蹤了,有些人就是這樣,長得跟個偶像派一樣,演技確是實力派——特娘的,這種人就該遭雷劈!
“子恒,有沒有學到一點東西?”
“……當然,”鄭子恒被天池老師問到了臉上,不得不親口承認:“太厲害了。”
“行,那不要多說,繼續來。”
——
又是一天新來到,那個要打賞的不要跑,看沒看見我手上的刀……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