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撩起扁擔,那動作,太順暢了,就像是要出門做農活一樣,如果往肩上一扛,唱兩句秦腔,那就是《黃土地》了,可惜這扁擔是拿來打人的,甚至打死人的。
這個時候,二嫂要來攔住他,說他花了錢,打死就白費了。
孫倩沒參與。
但是季銘一點沒受影響,他就好像是扁擔被人拉住了:“別拉著我,我要打死他。”
“好,我就把她讓你看著,要是她再逃,我就要了你們的命。”
下場了。
孫倩終于沒忍住,看了過來,她被季銘的老陜話給驚呆了——怎么這么地道?
她自己是有老陜話根底的,張斐就沒有,所以說的不那么地道——當然,觀眾跟評委,也不在意這個。但季銘這口標準的西北官話,還是讓她吃驚的很。
接下來的表演就更驚人。
19歲,風光得意,潛力無限的中戲藝術生,演一個西北老農,竟然這么契合——這得是做了多少工作?
為了10秒的戲?
孫倩突然有點憤憤不平,明明他自己就這么干的,居然好意思添個臉把她說了一頓。
這一段戲,張斐基本上只有“不要,不要”“啊,啊”這兩種詞兒,顛來倒去反復說,她已經嘗試著更加神經質的表演了,只是還不是特別熟悉。
“有一個小竅門,你可以試試,忽高忽低,忽短忽長,啊,啊~~,不要不要,不不不要啊啊啊——啊!”
“最后一聲往上一沖,細一點。”
季銘演示了一下,感覺頭皮都在炸,張斐眼睛發亮。
“你叫,”季銘盯著她:“你敢跑!”
張斐一共叫了二十分鐘——嗓子都要劈了,最后才過,她讓經紀人給拍了個小視頻,自己去看,發現真的是完全不一樣。她之前更多的是模仿電影,但電影放到舞臺上來,會平,會不夠立體。
這一排就直接排到了凌晨三點。
中間吃了點糖水當夜宵,順便潤一下嗓子。
“行了,呼,”季銘嗓子也快啞了:“回去稍微休息一下,五點我們準時在演播廳碰頭,不要,也不能遲到,兩位都很辛苦,但表演前的松懈是對自己努力的犯罪,堅持一下。”
“我知道了季老師。”
張斐現在喊“季老師”,倒是特別熟練,張口就來了。
孫倩也點點頭:“知道了。”
這八個小時,季銘有出去別的組過,但展現出來的能力,依然非常嚇人,他可以演黃德貴,也可以演白春梅,還可以演二嫂——這都是他的試煉角色,男男女女一把抓,少婦孕婦都拿下。
實力或許無法直接決定結果,但這種面對面的情形,實力是最牛逼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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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沒票就是陰天,有票就是晴天,么么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