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它不是個沒有問題的本子,我覺得這話不太準確,它其實是個問題非常多,非常嚴重的本子。”
“……”
張凡張了張嘴,覺得這個展開有點出乎意料:“那?”
“為什么我覺得它好?”季銘翻了翻本子,頓了頓,想了一下措辭:“我可以做一個比喻,我覺得這個本子就像一個氣質脫俗的女孩子,但她穿的破舊臟亂,她也不夠有學識氣質,她發型不對,她不會化妝,但是,她確實氣質脫俗,美人在骨。
您發現沒有,即便李阿浪去教書的黔陽山區,是個窮鄉僻壤,但孩子們并不像是其他類似電影中那樣,臟兮兮的,破破爛爛的,或者家里沒錢上不起學,不是那樣的,他們穿的干干凈凈,甚至還會唱很好聽的侗族民歌,侗寨的風景也美麗如畫。
寫這個劇本的老師,很舍得地把既有的很多意象都給砍掉了,所以它很純潔,光溜溜的,就像是安格爾的女性肖像,可以把主題本身的美最大限度地展示出來。”
啊哦。
季銘對《阿浪的遠方》有很多思考,他也不止一次想象如果是自己演,甚至自己來改這個本子,會怎么做。但張凡和周西宴,確實沒想到能夠從季銘這里,聽到這么一串長篇大論。
“……那你覺得能夠讓這個女孩子,把她脫俗的氣質展示出來么?我們去中戲,哈哈,或者北電,找一個現成的漂亮女孩子更好呢?”
季銘沒有回答,倒是周西宴說了。
“氣質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張凡“哎”了一聲,點頭點頭:“好吧好吧,那這樣,我找幾個編劇老師,季銘你也來,我們明天溝通一下這個本子,如果老師們、周總,還有季銘,你都覺得這個本子可以做,那就做,畢竟它可能是影業公司自己做的第一個本子。”
“您把試水說得這么清新脫俗,我也不會特別感激您的。”
“哈哈哈。”
誰會第一步就邁出去兩米,不怕扯到蛋么?
“可以,明天上午我過來——不過它的主創都確定了,而且沒幾天都要開拔黔陽了,現在咱們插入,是不是有點黃暴?”
“我跟企鵝的朋友談過了,前期投入不多,而且也不是都不能用了,如果后期我們真的參與,他們是完全沒問題的——畢竟這就是個給騰訊視頻做的二級項目。”
這么順利么?
季銘摩挲了一下手腕的錦鯉,被周西宴看見了。
“你有紋身啊?”
“胎記。”
“……我會信么?你鯉魚精投胎啊?”
季銘把手腕翻過來給她看。
“哦呦,胎記還有金鱗,看來你上輩子還是條有來頭的鯉魚精,說不定是觀音菩薩池子里那條,還參加過《西游記》大型實景表演呢。”
季銘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臉有點發熱,清了清嗓子:“真是胎記,你看嘛,洗不掉的。”
“算了,你不想洗就遮掉。”
季銘說的是真話,他后來去刺青店讓老板看過,錦鯉表面上跟紋身很像,但確實跟胎記的性質一樣,是洗不掉的,除非去做激光手術試試。
“哪里紋的?技術挺好的。”周西宴湊近了看看。
“我媽肚子里。”
“……你說個瞎話還挺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