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完全沒想到會是這么一位大神來執導,拿去校園戲劇節比賽,會不會有點欺負人啊。
“季銘?”
“對,是我。”
“季銘啊季銘,”任鳴點了點他:“你跑到我們人藝去踢館,我可是知道的。”
陳老師嚇了一跳,季銘還去過人藝踢館呢?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吧?
“沒有,就是去人藝學習,剛好碰見濮中昕老師,他帶我去看了《駱駝祥子》排練,我就跟幾位老師一起演了一小段,交流一下,踢什么館啊,我又沒長了一只金剛石的腳。”
“好事,你以后啊要常去,讓他們見識見識,尤其是那些年輕演員,以為考進了人藝就多牛了。”任鳴搖搖頭:“不過我接了這個任務,也很期待看到你的表現啊。”
壓力山大。
“您——不忙哈?”
“哈哈哈,我忙啊,不過母校給了個選擇,要么帶下一屆畢業生的畢業大戲,要么導《末代皇帝》,二選一,不能不選,我只好就來這里了。”
原來如此。
也就是話劇了,讓張國師回母校北電去帶畢業作品,是不太可能的了。
季銘看了一眼興奮的同學們,心里想:你們都不知道以后會有多慘,還傻樂呢。
任鳴對作品的要求,那是出了名的嚴格。
二十幾個演員到齊,陳老師、程郝、王南三個指導老師,再加上導演任鳴,《末代皇帝》的主創班底就都在這里了——他們將從此刻開始,把一段歷史圖景,從一百年前拿出來,放到舞臺上。
愛恨悲歡,時代洪流。
“各位演員,我稱呼你們為演員,不是同學,這意味著我將以一個專業演員的水準來要求你們,你們也需要以一個演員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這里不是學習、作業、考試的地方,這就是一臺需要高水平完成的話劇,而且是大戲。”任鳴指了指季銘:“季銘,不是我們人藝的,但國話也還可以,又剛拿了白玉蘭,演過《雷雨》,演溥儀,這臺戲的絕對主演,都認一認他,他也會協助我一起來拍好這部戲。”
得,又多了個活兒。
季銘看了一眼陳老師他們三個,三個人都忍著笑——估計早就有這個打算。
任鳴放了狠話之后,安排了一下時間,各位演員有兩周時間研究劇本,兩周之后由陳老師他們組織劇本討論和發掘,人物建立和充實,舞臺基本訓練——一直到八月中旬,占掉半個月暑假開始正式排練,排練時間三個月,11月中旬在校園戲劇節首演。
時間還是充裕的。
但是——
“別以為覺得還有半年時間,就可以放松了,我也看了你們的試鏡表現,除了季銘,都還差的很多——接下來這三四個月時間,我希望你們要拼盡全力提高自己,否則登臺也就是個稀松平常。”
任鳴說完掃了一眼大家。
剛進來那種歡快興奮的氣氛,已經一點兒都沒剩下來了,二十幾個人都跟淋了雨一樣,縮著腦袋——季銘看大家都縮著,他也不好不合群,所以也縮了起來,就是有點不走心。
“季銘,他們是淋了雨的鵪鶉,你一個水鴨子的樣兒,就別裝了好吧?”
誰是鴨子,要不是看你年紀大,就跟你吵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