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的過程,用一個字形容,那就叫“亂”啊,亂的中戲這些學生,一個個都心慌慌起來,排練完之后,愣是依舊沒底——剛才他們排練的時候,不僅是道具布景這塊的配合協調不太到位,包括整個劇場管理,都漏洞百出,他們排著排著,居然莫名發現臺上多了兩個記者,在那里拍啊拍啊,不知道什么時候窩在那個角落的。
甚至季銘他們最終也不知道這倆記者的來頭,他們被工作人員趕下臺之后,也沒有人來跟中戲的人說后續發展,估計要么是教育了兩句就趕走了,要么干脆連教育都沒有,畢竟雖然戲劇節的管理不怎么樣,可讓媒體爬上臺這種詭異的事情都能發生,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
八成是本地的地頭蛇媒體。
手眼通天。
化妝間。
“大家現在把情緒控制好,我們平常的排練已經非常充足,今天就是臨時墊墊底,沒有別的意義,等會兒上臺,就照著平時練的演,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這會兒連陳老師都不頂用了,程郝上來了,用自己的親身經歷鼓舞大家。
“演戲這事兒,什么意外都會發生的,我曾經演話劇的時候,后臺的麥失控,在前后說獨白呢,聲音突然沒有了,瞪眼珠子瞪了十來秒鐘,聲音來了,但不是我的,后臺我們的老師的聲音——”程郝模仿大叔的聲音:“怎么回事,你們都是死人么?”
“哈哈哈。”
好歹大家都笑了。
“但即便這樣,還是要繼續演下去啊,不然觀眾真的是要退票的。我們又不是德云社,倆退票口,一個在阿富汗,一個在敘利亞。所以遇到一些意外狀況,也是我們現場表演,我們舞臺劇的一個必然情況,不然為什么說它難,說它考驗功力呢?對吧?何況我們現在不過是個排練有點不順利,大家的基礎都那么扎實,像你們陳老師說的,一點兒問題不會有,啊,等會上臺,沉下心演就是了。”
“知道了,”譚子陽點點頭,還是有點憤憤不平:“這也太亂搞了,組織能力真差。”
“就是,還是國家級的戲劇節呢。”姚成鐸也沒忍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心里還是不平啊。
這回任鳴導演沒自己來,他院里有重要會議,中戲的三個老師帶隊,陳老師跟程郝都發功之后,就剩下二年級的王南老師還沒說話,陳老師給他使眼色,畢竟是個男老師,肩膀雄厚一點。
王南老師清清嗓子,看了一圈:“季銘,怎么樣?”
“……”
陳老師跟程郝都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她們想不到季銘,而是季銘本身就是絕對主演,要說誰的壓力最大,除了季銘沒有第二個人了,她們也真是不敢找季銘來處理,怕給他加壓力,但王南心是真大。
季銘一點兒情況也沒有,他演了幾十場《雷雨》,拍了電影、MV,出席過各大商業活動和宴會,意外狀況多少都碰到過,不至于被一次排練給影響到。
他其實在想音樂劇的事兒,之前看的《天橋》,他記了幾句詞,加上之前的了解,心里默默唱著呢,想看看自己跟專業的音樂劇演員之間,有什么差別。
所以一時半會兒沒注意到其他人的討論,直到王南問到他。
“什么怎么樣?”
“……”
陳老師跟程郝,這倆女的,簡直無奈了,王南心大也就算了,季銘心比他還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