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看好戲的樣兒。
田明鑫瞥了他一眼:“哼,我們國話的演員太優秀了,人藝非是要借,我們也跟任導說了,讓他在人藝里頭挑一個唄,他硬是要選季銘一人,那只好給他行個方便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嘛,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這話說的,跟宋小寶似的。
顧銳抽抽兩下:“真有風格,那下回我們上話找季銘演戲,您可也要發揚風格啊。”
“啊?”
田明鑫意外地很,如果說國話跟人藝,算是一時瑜亮,但好歹都是京城的劇院,是北方幫的一員。上話可就真是獨門獨戶了,完全不是一回事。
怎么他們也看上季銘了?
阿云噶坐在田明鑫另一邊,聽的挺清楚的,心里有一種難言的復雜啊——國話、人藝、上話,這是國內舞臺劇領域的三座大山,當然,阿云噶所在的歌舞劇院系統,也另有山頭,只是無論在影響力,還是知名度上,總要遜色一籌的。更何況,季銘現在是通吃的意思,國話的人,一部《雷雨》,叫好又叫座,一舉成名天下知。人藝的戲,新院長親自執導,中戲母校傾力寫本子,還沒有開拍,就已經是年度最受關注的作品之一了。
現在又有上話的人提前打埋伏要請他,嘖嘖。
阿云噶復雜地看著臺上,季銘只有20歲呢。
隨著開演時間臨近,以學生為主的觀眾群體,應該是在學校就被三令五申教育過了,紀律上還是不錯的,漸漸安靜下來,等到劇場的燈光漸漸暗淡下來,聲音就更是微不可聞。
看戲的氣氛,瞬間就上來了。
看現場,不就是看個氣氛么,幾百幾千幾萬的,看一場演唱會,難道是為了聽前排大叔的鬼哭狼嚎么?
燈光亮起,旁白響起,幼年溥儀的道具人,穿著龍袍,背對觀眾席,臺前一束光往后打,小小的剪影落在燈光的圓圈兒里,顯得那么孤寂悲涼。
隆裕太后和太監的對臺,介紹了這臺戲的時空背景,以當事人角度的敘述,多少有點講述歷史秘辛的刺激感,倒是不會讓人覺得乏味。
等到季銘出場,現場果然有點騷動,顯然不管是不是他的粉絲,現場有相當大一部分人,是沖著這個名聲在外的一線明星來的。
季銘登臺,往臺下一掃,密密麻麻的觀眾。
他現在用不著念《沙雕經》了。
他是溥儀,他眼前的這些人,有追隨他的大清遺老,有看他熱鬧的卑賤庶民,有軍閥,有洋人,近的遠的,在不同時空節點,看著他,見證著他的人生。
看吧,看吧,無論我如何選擇,朕這一生,都注定不平凡,那就坦坦蕩蕩,讓你們看吧,就看你們都能看出來什么來?
王朝更迭?
喜怒悲歡?
人生際遇?
哈,我要粉墨登場了。
田明鑫的位置很不錯,所以他看的挺清楚的,季銘登臺開演,他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