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今天跟文晏約了,晚上聊一會《遇仙降》的事情。
具體的宣發制作,這部分是喜田的事兒,季銘個人沒有投資,就不摻和。主要他們倆要聊一下成片的取態,另外就是主題曲,剩下是參展報獎的部分。
約了一個茶室。
文晏的助理跟唐凡,都在外頭坐著,里頭季銘跟文晏,喝著茶,點著香,耳邊還有人工水盆景滴滴答答,倒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您喜歡這個風格?”
“小楊訂的地方,”文晏倒是不太在意:“預告片的回響比我想的好不少。”
“emm,回響我沒注意,到時候您這個片子出的,比我之前想的,還要更集中了?”
文晏笑了,一眼就被季銘看出來,點點頭:“剪的時候,我考慮了很久,一個人坐在那里想,也不想被外面干擾,就想問問自己,這個故事我希望它是怎么樣的。然后素材一遍一遍地放過去,我就覺得,哦,應該是這樣。”
“會不會太單調?”
“有所取舍吧。”文晏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那裊裊升起的檀香:“但是我覺得值得。最后還是以李元這個人物的內心變化來作為唯一一條主線。小花的內心部分,弱化掉了,最終還是服務于李元的深刻變化,作為比較關鍵,比較有沖擊力的一個節點。比如李元跟小花在遇仙降,第二次那段戲,我后來看素材的時候,發現遠山如墨,霧靄激蕩,整個構圖,就像含義深刻的一幅山水。
于是我回頭去看,我覺得整個戲里,完成度最好的,就是你對李元的塑造,整個的從頭到尾的,跟齊西,跟校長,跟小姑娘,跟侗寨的村民,特別是跟自己,你知道么,我看完素材,整個腦子是流淌著李元的形象,像是那種連著自拍一年,然后在幾分鐘里放給你看那種,從一個那樣的人,變成一個這樣的人,然后在那么極致的山水風光里,云動,林響,山鳴,水聲,我覺得夠了。
更多的東西再放進去,我沒有那個水準,是得不償失,反而破壞掉它的整體美感和敘事。”
“自然主義?”
文晏笑了一會兒:“還沒有資格談主義,我也不想去談主義,就是這個戲出來,感覺它應該是被自然,被孩子,被離群索居的民風,引發的一場自我洗禮,于是就讓它展示出這個樣子來。”
季銘點點頭:“很期待看到成片。”
“哈哈,肯定讓你第一個看到。”
文晏挺高興,季銘的意思,當然是他支持導演這么做這部片的投資方,企鵝和喜田,如果執意要表達意見,文晏固然可以抵抗,但是難免會有摩擦。但要是舉足輕重的季銘,選擇站在導演這邊,支持導演的最終剪輯權,那大概率就不會有硬碰硬的事情發生了。
對于一部電影來說,當然是值得慶幸的事情過去幾年,不乏有導演和制片方鬧上微博的新聞,其實是很不幸的。
“主題曲用中文流行?不打算用民族風情一點,侗族大歌什么的。”
文晏搖搖頭:“不希望它有特別濃郁的民族風俗在里面,我覺得可能會模糊掉主題,模糊掉李元。所以會用一點當插曲,背景曲這樣,但是片頭片尾,還是希望用普通話的,或者是交響樂?”
季銘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純音樂也可以。”
“是吧?干凈一點。”
“那您找我是?”
“宣傳主題曲啊,”文晏自嘲的很:“雖然咱們對票房也沒啥指望,但該有的也得有啊,尤其是你這個大明星在。打算拿《山居秋暝》,找人寫一個曲子,然后你唱,嗯大概是李元跟古詩詞的一個宣傳片,往里面再走一步,細膩地展示一下李元對詩詞意象的,怎么說,迷?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我可以去試試啊,但是能不能讓您滿意,就不知道了。風格上還不太適應,到時候不合適的話,您就直說,咱們再找。您也知道,我現在有很多唱地方民歌的師兄師姐,說不定有合適的請吳壁霞、龔霖娜她們幾位來幫個忙,也不是不可能啊。”
“行。”
服務員進來換了一壺茶,還是對得住這個收費的,不催,到點給換茶,隨便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