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氣在初晴的發尾逸散開來,然后從季銘的指縫里滑過去,落在他肩頭,和細細密密的汗貼合在一起,好似剛才張牙舞爪的人影兒終于累了,安靜下來,饜足地伏在那兒,微微喘息。
他們有一兩周沒見了,當季銘再看到初晴的臉,突然分外地激動起來,領獎時的興奮來了一次回馬槍,他確實希望那個時候,初晴就坐在臺下,在他感謝她的時候,能看見她的眼睛,感受她的欣喜,從她如旭日驟生的笑容里,找到另一層滿足。
啊!
季銘滿足地嘆了一聲,終于把威尼斯影帝圓圓滿滿地領了。
重新偎依在一塊,季銘給她理了理劉海兒:“申請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那邊的教授已經聯系好了,大概年后過去就可以。”初晴年后就要去柏林音樂學院進修,倒也不是正式讀研究生,而是一個自費的訪學項目,由她的老師呂思清幫忙推薦,央音這邊的楊老師也幫忙聯系,華人第一小提琴家和華人第一音樂學府的聯手推薦,還是很有力量的,速度很快。
她聯系的這位導師也不是特別知名的,但是很會教學生,她的學生近年來在歐洲的各大比賽里也是嶄露頭角。初晴本身就是希望去德國,系統性學習一下他們的古典演奏,找這位老師是最合適不過的。
“那還是我先去。”
“嗯?”
“《默》要在西區做一版,我大概這個月就要跑幾趟倫敦,然后下個月初,或者中旬的樣子,應該會去倫敦待一個月左右,11月中旬回國,跑《默》上映的事兒,電影上了之后,音樂劇也要上,再之后,十二月份,或者一月份,西區版的會上,如果,如果啊,反響不錯,會有巡演的行程應該去歐洲的機會挺多的,接下來這么一兩年。”
初晴撐起身子,盯著季銘的眼睛,笑意實在藏不住了。
“你早就計劃好了?”
“沒有啊,西區那事兒還是這次去威尼斯才碰到的。”
季銘一臉真誠,他其實沒講,如果沒有莫瑞斯,他都計劃去西區找一找演出機會的,在國內做音樂劇,借鑒西區和百老匯是必然的,但怎么借鑒,借鑒到什么程度,自己要消化,要融合,要重新表現出來,說實在的,換一個人他也沒有信心,這件事情還是要自己去做。畢竟,他還有一個“重現蘇絲黃”的許愿在呢,不去也是浪費了。
國內,停一停也好,他現在形象太完美,期待太不切實際比如《默》的票房,京城文化那幾家竟然當真在期待重現《遇仙降》的輝煌,不可思議。
一種盛極而衰的預感,真真假假地繚繞著他,從影視界消失一段時間,不是壞事。
初晴挺懷疑的,可惜季銘的演技,她怎么看得出來真假,真就是找一個影帝的壞處了,多疑的人都得自己作死,幸好初晴并不多疑,她靠回去:“那一周能見一次?”
“你來看我,我去看你,總歸能見到的。”
初晴滿足地閉上眼睛,睡不著,又睜開來,滿滿的都是笑意。她考慮了很久,擔心了很多,季銘給了她很多信心和肯定,以至于她終于做出去德國的決定,但總歸有一些晃悠,到這一刻,她才真的把心放穩了。
真好。
季銘低頭在她額頭點了一下:“睡吧,在呢。”
……
第二天,季銘先去了天成文化,處理了一波事情,順便算一算《哪吒》的錢,查一查《流浪地球》后續的賬款。上回楊如意提到的那棟別墅,最后還是沒買說起來,投資確實是個挺難的事情,不投吧,錢放在那兒貶值,投的話,又不知往哪兒投,現在房子也不太行了,股市就更別說了,各種五花八門的創業項目,十個虧九個半,還有半個不死不活。
季銘錢捏在手里,沒地兒用去,對他來說,最熟悉的還是影視文化這一塊,但行情其實也不好要是能把音樂劇市場做起來,倒是不用擔心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