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沈辭憂可以好好兒偷一個懶。
李墨白和祝太后去了法明寺祈福,她不用去御前伺候,自然得閑。
自己一個人睡起來了也無聊,于是就跟著佩兒和琦兒她們去御花園修剪花枝,有說有鬧的,就當做打發時間。
她們一入御花園,原本在這一片忙碌的宮人們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紛紛避讓,躲得老遠。
沈辭憂自然明白他們為什么會有如此反應。
自打上回李墨白那般盡心關注自己小日子的事傳開了后,宮中的奴才大多都已經將沈辭憂默認當成了半個主子。
這還不算最夸張的。就連那些有名分的答應、常在,見了沈辭憂也都頷首微笑示意,就差畢恭畢敬的沖她行禮了。
宮里是最不缺流言的地方,沈辭憂也懶得解釋。
后來忙碌了一會兒,羅公公命人將佩兒叫走去做別的事。
琦兒不像佩兒那么大大咧咧能說會道,她膽子小,一心惦記著忙不完手頭上的工作會受責罰,也顧不上和沈辭憂閑話。
沈辭憂忙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坐到一旁的涼亭里小憩。
忽而有人從背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回頭一看,卻見是靖王李錦琰正呲著一口大白牙沖她傻樂呵。
她連忙起身福禮下去,“奴婢給靖王殿下請安。”
“嫂嫂見我哥了嗎?”
“皇上他出宮了......”
等等,他剛才叫我什么??
他叫我......嫂嫂?
李錦琰咂咂嘴,拍拍后腦勺嘀咕道:“母后也不在......哥帶著母后出去玩也不跟我說一聲......實在無趣!”
他說著,烏黑的眸子滴溜一轉看向沈辭憂,“怎沒帶上嫂嫂一起?”
這次她百分百聽清楚了!
靖王,李墨白的弟弟,對著自己叫嫂嫂?
這要是讓別人聽見了還得了?
沈辭憂警惕環顧四下,壓低了聲音道:“靖王殿下也聽了宮中傳得那些渾話,要拿奴婢開玩笑嗎?”
“不是渾話,是前幾日三福來王府送東西的時候跟我說的。他貼身伺候我哥,怎么會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
三福?
他日日看著我怎么和李墨白相處,怎么也在背地里亂嚼舌根?
沈辭憂方要開口解釋,又聽李錦琰壞笑一嗓子,繼續道:“再說了,我又不是瞎子。那天去找我哥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跟我哥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他臉上的烏龜畫的那么圓,肯定不可能是他自己畫上去的。那時候尚書房就你和我哥兩個人,你在他臉上亂涂亂畫的,連我都不敢做的事你卻做了,且他連你罰都沒罰,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靖王殿下,奴婢和皇上并無出了君仆之外的任何關系,您誤會了。”
“哦!我明白了!”靖王雙手猛然合十擊掌,咋咋呼呼道:“我知道你為什么不肯承認了!你一定是嫌棄我哥沒給你個名份是吧?嗯,這件事是他做得不對,雖然你出身不好,母家也不是在朝廷當官的,但他喜歡你就應該要給你個名份呀!”
靖王說著說著,倒把自己給氣得不行,“他還老教訓我,說我這么大的人做事不負責任,我看他才是做事離譜!你一個清白女兒家跟了他,他怎么著也得給你個說法不是?即便當不了妃嬪,當個貴人總是可以的吧?”
他深表同情地看了沈辭憂一眼,惋嘆道:“唉,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等母后和哥回來,我定要當著母后的面問問哥,他這樣做事負責嗎?禮貌嗎?”
他在說什么?
他們李家的人是不是腦子都有那個大病?
這件事若是傳到祝太后耳朵里去,那自己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歷史上祝太后可是在自己成為太后之后,就將從前先帝時期跟她有仇的嬪妃全都給秘密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