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話語低沉:“在這個蠻荒時代,讀再多的書也比不上手中的三尺利劍。”
姬樂笑了笑,手托著腮打量青年。
“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
在這個時代,生存才是重點。你讀一肚子“之乎者也”,難道就可以耕田種地了?
“我記得你那個時代的儒生不都可以騎馬射箭的嗎?你怎么這么瞧不起儒生?”
“沒瞧不起他們,只是我那個時代以軍功起家。我更尊重有功勛的人,而不是書上談兵,空談國事的臭書袋。”
但仔細一琢磨,青年眉頭一挑,心中犯嘀咕:看樣子,這廝的確已經猜到我的身份?嗯,不承認!不管他怎么暗示,我就不告訴他!
以青年當初的地位,連皇帝都不怎么害怕,哪會真正畏懼姬樂國靈的身份?
“話說,你真打算將史皇氏塑造成故土神祇?”
姬樂臉色一變,手指微微一勾,一層青光籠罩車架,隔絕外人的探聽。
“至于嗎?這附近沒人。”
“這是神話時代,小心為上。”姬樂正色說:“你們看出來嗎?如今漢民在此地扎根百年,和當年的情況又有不同。我們到底來得太晚了。”
最初那一批漢民經過百年歲月,又能留存幾人?
楊柯這一輩可都是先民后裔,從小在這個世界長大。他們或許懷念故土,或許將希望寄托于故土,但也僅僅是一個心里寄托罷了。故土文明,在楊柯眼里還真沒太大推銷市場。
在這一點,楊柯跟青年的脾氣相似:故土的經典再好,那四書五經才高深,能讓國民吃飽飯嗎?
當年那批世家子過來后,也被現實狠狠上了一課。在學宮留下四書五經等儒家經典不假,可學宮內部同樣有記錄的農桑醫卜之術。在這個時代,農桑醫卜反而比儒學更加重要,和國民生活密切相關。
“我能感受到,夏國內部暗流涌動。既有楊柯這樣的改革派,也有保守的故土派。甚至靈宮內部也有各個派系爭斗。不然,我們接觸的人就不會只是余媖一個。”
“將倉頡老爺子塑造為故土之神,只是一個象征。代表故鄉沒有忘卻他們,我華夏傳承不會在異世斷代。”
“那么,那個帶他們回家的口號呢?宣揚倉頡是故土之神,自然會有人詢問,他們能不能回家,回到祖輩們魂牽夢繞的故鄉。那時候,你又要如何做?”
“……”姬樂微微皺眉,神情間多出幾分不耐。
見姬樂不吭聲,青年冷笑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是什么嗎?”
“行了,我知道你說什么。不就是給人以希望,然后又親手捏碎嗎?”
姬樂換了一個姿勢,剛才突然乍起的刺痛感才微微退下,他哈哈大笑:“難道我不能直接帶他們回去嗎?”
“回去?回哪?剛才史皇氏的話你也聽到,穿越本身存在問題,怎么可能輕易回去!”
“切——無非是創世神的勾心斗角罷了。”姬樂撇撇嘴:“放心,我有分寸!”
“什么意思?”
“很簡單嘍。這個世界是天地二元的創世體系,天地兩位創世神創造了世界。而太平教祭祀黃天,惹怒本世界的天神,讓天主親自出手懲戒。自然,不可能是天主送他們穿越。只可能是另一位地母神。”
“聯想地母隕落于千年之前,很明顯是人家的布局。打算以先民做一些文章。說到底,無非是復仇亦或者復活罷了。”
這就好像那些異世界召喚勇者的游戲和。只要完成神明交代的任務,自然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