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馬宣德也沒指望他們能順利按照陣勢走。
在茫然不知所措中,不少奴軍被敵人殺害。可他們死后,靈魂在彌漫陣勢中的陰云拉扯下,一一出現在陣法內。
這些靈魂受到煞氣刺激,成為類似軍魂般的執念怪物,作為陣法的一部分,在司馬宣德的操控下和敵人廝殺。
“你這是——”看到一千奴軍化作陣法束縛的怨靈,婦好臉色變了。
司馬宣德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奴軍自身的戰斗力。他所信任的,只是自己布置的陣法。一人一陣,便可操控山河,扭轉乾坤。
投入奴軍后,邊臺將士總算退出來。他們一個個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看向司馬宣德的眼神也帶著些許畏懼。
連番下來,邊臺奴軍早就被司馬宣德耗盡,就連他們自己人都有不少落入陣勢,成為司馬宣德操控大陣的基石。
婦好陰沉著臉:我總算明白,為什么臨行之前,荀安等人是那般態度,讓我對司馬宣德有所忍讓。原來是這樣!比如儒——他更類似一位巫!
作為司馬景文的孫子,婦好一開始對司馬宣德的設想:是一位如同祖父般精通儒法,彬彬有禮的君子。
卻不料,這是一位漠視生命,以眾生為棋子的無情棋手!
在楊柯這些發小中,雖然鄧愷最具戾氣,性格最沖,但要說無情狠辣,首推司馬宣德。
司馬宣德,單名一個“仁”,代表其祖父對他的期望。然而他勝負心最重,哪怕平日休閑下棋,都只許勝不許敗。
這個擅長易算布陣的人,根本不把普通奴軍當人看。對他而言,奴軍僅僅是布置殺陣的媒介,就跟陣法里面的一面旗幡、一塊磚石沒有半點區別。
“宣德,宣仁明德,然而這家伙……表字的含義都壓不住他。”婦好看到血陣蘊藏的殺機,不由感慨起來。
“這廝不像是漢朝人,倒像是我們商代時候的祭司。”
商代崇尚血祭,司馬宣德以陣殺人,活脫脫一位商代的大祝祭。
司馬宣德似有所感,冷漠的目光看了婦好一眼,沉聲道:“殿下無須憂慮勝負。當我來到邊臺構筑血魔吞靈陣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結局。在我守護邊臺的三年內,沒有任何敵人能爬上邊臺的城墻!”
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以無數奴軍性命堆砌出來的事實。
夏國專門編出奴軍,但楊柯他們把奴軍當炮灰,卻從來沒有如司馬宣德這么狠辣。司馬宣德,從始至終都只信任自己的能力。
“不過殿下,我可確保邊臺安危,但邊臺之外,勞煩殿下照看。”
“我明白。”婦好派出去打探的軍魂此刻回來傳遞消息,婦好直接乘坐戰車,飛出邊臺。
……
邊臺以北十里,一群黑甲騎兵等候多時。
為首的將領笑道:“幸好有三路人馬在前面打頭陣,今夜我們直接殺入九宮城,夏國可滅之!”
“將軍,后面巴多王國那些商隊……我們要不要防范下?”
“別理他們,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也不會對我們動手。”將領駕馭一匹棗紅色駿馬,不以為意道:“那些人打算跟夏國做生意。等我們攻占夏國后,可以把夏國技工當做奴隸賣給他們。對我們的行動,他們反而樂見其成。”
“哦?是嗎?”遠處煙霧繚繞,婦好乘戰車緩緩駛來。
身穿黑色祭服的婦好掃視眼前的兩千騎兵:“從你們的話,已經可以判定,你們是夏國的敵人。”
“誰?”
騎兵們立刻戒備,紛紛亮出武器盯著婦好,為首那人拔出馬刀:“兄弟們,沖!”
區區一個婦人,就算有靈力護身,也擋不住自己這么多人的鐵騎!
隨著黑甲鐵騎重逢,他們身上冒出一縷縷煞氣,在空中形成一尊魁梧的黑騎士虛影。
“軍煞之力,可惜操作太簡單了!”婦好幽幽一嘆,就連司馬宣德那邊操控殺陣軍煞的手段,都比這些騎兵要強!
“犯諸夏者,誅!”婦好手一抬,戰車后面浮現三千軍魂,在一陣赤色煞氣籠罩中,沖向面前的騎兵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