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剛才聽小張言語,你似乎在兩儀堂說了些什么混賬話?”
“什么混賬話,那是他膽小!”曹參馬上把自己在兩儀堂的事告訴老者,憤憤然說:“為帝君配祀這件事,本就是荒謬之舉,可這些家伙一個個前后相隨,不斷為帝君配祀。這哪有半點尊重可言?”
“帝君啊——”柳公聽著這件事,不住沉吟。
突然,曹參想起一件事:“柳公,您有鮐背之壽,當年可曾見過帝君?”
“當然見過。”
“那帝君是什么模樣?”
“模樣啊……”柳公渾濁的老眼閃爍回憶之色。
“帝君很年輕。他最常出現在國民眼前的,是玄衣纁裳的帝袍旒冕姿態。但有一次,老頭記得自己見過他的常服模樣。他穿著一襲蒼色長衫,跟霍將軍從小道走過。”
“那……那他長相如何?”曹參本想問,是不是跟自己相似。但后來一想,還是沒敢問。母親曾經說過的話,應該只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虛言吧?
“陛下風姿卓絕。只要你看到他,那一瞬間就會自然明白。啊,這就是我們夏國守護數百年的帝祇。”
老者摸摸青年的腦袋:“帝君是國祚化身,是必然存在,也必須永世存在的至高神。那些神婚配祀不過是笑話。有哪位女神能壓過陛下?”
柳公傲然道:“當年懷帝打出天地同尊,將帝君尊為‘天道主’,與地母后土氏配祀。可結果如何?后土依然是后土,陛下依然是陛下。豈會因區區一位皇帝的冊封配祀,就更改兩位陛下的行徑?”
“可傳言‘神婚對雙方有害’……”
“如果一方強勢,足以壓倒另一方。那么另一方就會成為附庸。在諸神浩劫時,有神明用這種方式壓迫國主神,妄圖撈取國祚氣數。但隨著國主神成長,反而有不少神明吃虧。至于咱們帝君……”
“主神級別的陛下,又有誰能占他便宜?”柳公笑道:“別光看這些神婚,你再看看那些藩國最初確立的保護神。一個個當初打出的口號,可都是女神與帝君之子。但就憑那些女神的地位,連與陛下神婚配祀都做不到。”
因為跟帝君配祀的這幾位大女神,沒有一位低于主神這個層次。
“這樣嗎……”
“行了,別為這種事糾結。那些為帝君張羅神婚的人,未必不明白這一點。只是為了維系王權的手段,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他們真剛過分行動,靈帝當年的事未必不能再來一次。”
諸神浩劫后,諸神回歸天界。但真以為諸神無法干涉人間,以為冥府無法影響凡世?
靈帝當年怎么死的,不就是夏國隱世仙人出手,將那膽敢和天妃勾連,妄圖讓天妃配祀帝君的蠢皇帝給弄死的。
被柳公安慰后,曹參心情舒緩,沒多久便告辭離去尋找楊商吃飯。
望著青年的背影,柳公目光幽幽眺望北方:“說起來,陛下也快蘇醒了吧?這次沉眠的時間是真有點長了。”
……
曹參和楊商在太學某處偏僻地方吃午飯。
太學講究素樸節儉,但作為國家最精英的一批學子,待遇也虧不到哪里去。湯菜一,主食一,點心果品各一,葷素各二。
將八棱盤一一擺開,二人邊吃邊聊。
楊商:“剛才我聽說,下午術法課程好像要自備朱砂。因為太學這邊的朱砂前幾天被人全部取走。”
“朱砂沒了?”曹參愣了下:“太學居然會缺東西?”
“不清楚,據說是某位大佬突然提走。難怪孫彥突然說要回家取朱砂,敢情是早知道了。怎么,你也要回家拿?”
“嗯,可能要回去一趟。”
術法課,同樣是一門實踐課。在講師的看顧下施展仙術道法、巫術神咒外加詩詞歌賦。
沒錯,經過史皇氏的加持,詩詞歌賦已經作為專門的文道戰斗方式,用筆墨書寫詩詞來達到道法巫術的同等效果。